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招待所。
对於感情,陈露阳一直秉持著朴素的价值观。
这玩意儿必须得是相互的,相对公平的,才能走的长远。
这边人都快病死了,那边啥也不知道,舒舒坦坦的过日子,连半点愧疚都没有??
这可以吗???
不可以!!!
“曹工,我虽然跟蒋晓华也是朋友————但我真想劝你一句,差不多就得了。”
陈露阳这话说出来,都觉得对不起蒋晓华。
但是不说,他更觉得对不起曹青杭。
曹青杭沉默著,只是一直往前走。
陈露阳生怕自己说什么刺激性强的话,再惹的他胃疼,斟酌道:“现在咱们国家日新月异,两年之后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你说的对。”曹青杭开口。
陈露阳以为他开窍了,刚要接著往下劝。
可下一刻,曹青杭道:“两年前,我们对造车一无所知,还在探討能不能把造飞机的技术直接用在造车上。”
“可是现在,咱们的车都已经参加进出口预展,马上就要登上广交会的舞台了。”
陈露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车是车,人是人!那能一样吗?”
“没什么不一样的,造车比等人要难多了。”曹青杭轻声道。
擦————
陈露阳果断闭嘴了。
机械厂出情种,这都不是啥稀罕事了。
那宋技术员一拖三,老哥一个守了这么多年,就是铁了心,死等著苏联女专家。
现在曹青杭也显然是上劲了,摆明了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吊吧。
陈露阳发现了,这人一旦上劲了,你越劝他却坚定!
不如不搭理他了。
况且眼下比蒋晓华更迫切的,是自己的事。
“曹工?”陈露阳试探的问:“於厂长咋说的啊?”
刚刚曹青杭气冲冲的进去,呆了半天之后又从容的出来,肯定是领导发话了o
曹青杭嘆口气:“於厂长打抱不平,说要再给我介绍一个。”
“嗯。”陈露阳点了点头,倏尔又抬头。
“谁问你这事了!我问的是我被翻译组开除的事!”
曹青杭结巴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窘迫。
“你的事大家都很重视,不少参会代表都为你打不平,说要给工业部打电话反应情况。”
陈露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参会代表————给我打不平?”
曹青杭看著他:“更確切的说,是整个工业机械厅代表团都在替你抱不平。”
“我出来的时候,好几家厂子的领导都去会务组打电话了,还有人直接去大会找展会的会务秘书处,估计今晚上你的事就能在部里传开。
站住脚步,曹青杭认真的看向惊愕的陈露阳。
“你这件事,虽然帮的是东洲汽车建造厂,但全国机械人都会记住你的这份情。”
“不管是省城的、东洲的、海的还是昌河的厂子,大家都是兄弟厂,乾的都是一个活,你帮他一把,就等於是帮了所有人。”
陈露阳开口:“我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他们如果因为差了这一份报告,就去不了广交会,真的挺可惜。”
他鬱闷的嘆了一口气。
“只怕今晚上,我不仅在部里出名,在国內的翻译圈也是出名了。”
“不要去忧虑未来的没发生的事,过好当下,平常心就好。”曹青杭劝道。
陈露阳不屑的瞥了瞥曹青杭。
“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