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护士依然身居多职,一出门就开始给罗南介绍景点”。
修道院改成的主楼里有客房,厨房和餐厅,沿途看不到任何疗养院的標记,也闻不出疗养院里的老人味或者消毒剂的味道,看起来和正常的宾馆没有两样,只是旧了一点。
直到穿过了连廊,来到了后建起的理疗室范围,罗南才感受到了一点疗养院的意思。
后期搭建的平房是典型的木结构农舍,和罗南后院的工作室类似,但室內没有石膏房顶,也没有铺有墙纸的墙面,更没有木质地板,目之所及全部是冰冷的大理石,瓷砖和许多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和强身健体有关的器材。
如果拋开这些健器材不看,这里很像是一所医院。
罗南猜透了疗养院的主人的心思—一他给员工们配备的工作服和护士装几乎一样,反正罗南认为她们都是护士。
理疗区间里有许多穿著白色护士服的女孩子,她们一或两人一组,陪著客人从不同房间进进出出,每一个人手里都拿著深蓝色的文件夹。
而客人们也统一了著装,他们都穿身灰色的浴袍和黑色的拖鞋,这景象让罗南想到了一个很接地气的场所—公共浴室。
而客人们的表情和动作,加重了罗南脑补的画面,他们表情忧鬱,紧紧保护著自己身灰色的袍子,似乎马上就要被当眾剥光了一样。
“浴室文化確实会让法国人不適,但不包括我。”罗南自豪的想著,小时候,他没少去巴黎中国城里的浴室。
在那里,大家都是坦诚相待。
客人们来去匆匆,罗南看不出太多端倪他转头去观察別的。
墙壁上有一些关於疗养院和艾德这个村庄的介绍。
上面写著,根据最新的统计显示,艾德这个巴掌大的小地方,只有93位常住居民。
罗南吃惊的想著,这一路他看到的护士、客人、前台和室外吃饭的人都不止93位了。
这个处处和普罗旺斯格格不入的疗养院能开到如今,生意还不错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里的员工全部是年轻女人?
罗南没有在这里看到一位穿著白衣的男员工..
还是因为它確实有令人脱胎换骨的神奇功效?
正胡乱的想著,带罗南参观的护士把手里的蓝色架子在罗南眼前挥舞了一下:“在听吗?”
罗南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问:“抱歉,你刚刚说了什么?”
女护士板著脸说:“我说,我们会根据不同的客户情况定製不同的疗养方法,根据之前拿到的信息和你妻子给到的新信息,你的疗养计划已经出来了,计划名称是一彻底清洗。”
这个计划名称让罗南心中一紧,虽然护士在佐伊面前保证,她们绝不会强制给罗南灌肠。
“具体计划是?”他如临大敌的问。
护士丝毫不给情面的收起了夹子:“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休息室,之后去餐厅,这两个也都是很重要的地方。”
正式疗养从明天开始,这代表罗南今晚可以不在这里吃饭。
这同时代表,距离监狱”生活的开始,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明天如果还想出来,要提前跟护士打报告,这是为了预防客人在疗养期间偷吃不乾净的食物。
其实罗南不饿,但还是想要出去透一口气,即使他透气的地方距离疗养院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坐在任何一张餐桌上,都可以看到自己的房间。
罗南在艾德唯一一间餐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咖啡,欣赏一点点西斜的阳光,悲伤的想著,他的自由也许也要隨著这轮太阳落到看不到的地方,只不过这轮太阳再升起的日子是好几天以后。
陪罗南一同欣赏太阳下山的人不少,其中有好几个都让罗南觉得眼熟,似乎是在疗养院里碰到过的,只不过现在他们脱掉了袍子,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罗南猜测这些人是出来放风”的—护士说过,客人每三天可以出来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