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站起来后想了想说道:“教授,我认为一个作家的写作风格跟他的背景是分不开的,背景分为成长背景、知识背景等等。鲁迅先生从小是少爷,对於农村的了解大多是从短工、下人身上听来的,听的不完全,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写出来的容,是真实的一角再加上虚构一部分。
赵树理先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土里面长出来的,所以他的作品农村味儿很浓。
另外鲁迅先生留过学,赵树理先生没有。
所以,造成了两人写作风格上的差异。鲁迅先生是以世界的视角看农村,赵树理先生是以农村的视角看世界。鲁迅先生批判讽刺是为了『树人”,树理先生通过一个个故事给大家『树理”。”
刘一民“树人”和“树理”这套说法,让孙宇石乐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仔细一想確实是如此,於是说道:“刘一民同学,讲的不错,以后这套东西就是我给別人讲了!”
“哈哈哈!”
“同学们別笑,这就是教学相长。关於刘一民同学所说的背景不同,有没有同学想提问的。”
“我!”张曼凌扭头冲刘一民说道:“刘一民同学你说我们的写作风格会受到个人的背景所影响,那我们能不能写作的时候完全脱离自己的背景?我们如何通过自己的背景,
写出一部属於我们自己的作品?”
“在理想状態下,有意识地脱离是可能存在的。就像偽造品的时候,刻意的掩盖自已的痕跡。但正常状態下,不可能。”刘一民说完目光看向旁边的刘振云:
“至於你说的第二个问题,如何通过自己的背景,写出一部属於自己的作品。只要想挖掘,我们身上就有很多可以写的点。张曼凌你是知青出身,知青的这段经歷可以写。刘振云同学是退伍参加的高考,这段经歷也可以写。”
刘振云正在津津有味地听刘一民回答问题,没想到下一刻话题就到了自己身上。感受到同学和教授的目光在刘一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全都落在自己身上时,顿时紧张地挺直了身子。
不过大家的目光仅仅是匯聚了一秒,便离开了刘振云。
刘一民的话让在场的学生沉思了起来,想自己身上有没有可供挖掘的故事。
中文系不培养作家,但谁不想成为作家?
下课后,刘一民推了推挡在旁边的刘振云,只见他保持著听课的姿势,全然没注意到已经下课。
这是进入顿悟状態了?
李学勤又推了一把刘振云,刘振云反应过来后激动地起身抱住刘一民,双手不断地拍著刘一民的后背,大声地说道:“我知道写什么了,我知道写什么了,谢谢你一民!”
刘振云刚才猛然反应过来,看似刘一民拿他举例子,实际上是在帮他,想到这里,刘振云更感激了,激动地表示如果发表了,就请刘一民到长征食堂吃一顿。
“別拍了,別拍了,要被你拍散架了!”
刘一民揉著后背,刘振云这傢伙是恩將仇报啊!
走出教学楼,刘一民仍然感觉到后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