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临深深地看了严家炎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
9月15号,徐驰打电话通知刘一民到高知楼一趟。刘一民骑着摩托车直接从燕大来到了高知楼,心想应该是《宠儿》已经翻译完毕了。
到了之后,还见到了画家黄永玉。黄永玉也住在高知楼,对钱锺书极为推崇,他们的关系很密切。
黄永玉穿着衬衣西裤,叼着烟斗的样子,让刘一民眉头一皱,本能地想到了已经回到美国的米勒。
“曹公的学生?一民同志,怎么不太欢迎我吗?”黄永玉疑惑地问道。
刘一民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我只是从烟斗想起了美国剧作家米勒。”
“我还以为因为我给曹公写的信恶了你。”黄永玉笑道。
“老师对您的信很重视,挂在了书房里,日夜警醒。万老师自己也有很大压力,黄教授,您也要理解创作的不易。”刘一民提醒道。
曹禹本身就因为后半生创作不出来作品压力甚大,黄永玉写了一封批评曹禹后期创作风格的信,曹禹坦然接受,但心里面肯定是极为痛苦。
黄永玉吐了一口烟:“家宝公有了个好徒弟啊。”
钱锺书走过来说道:“一民,你看看我跟徐驰三人翻译的《宠儿》,永玉也很喜欢你的这篇小说,还亲自画了一幅画想要送给你。”
黄永玉将画摊开在桌子上:“一民同志,你看看怎么样?”
刘一民走过去一看,画上面是一团黑雾,隐约看见婴儿的手,但看不到其余的东西。
黄永玉擅长版画,还画过猴票。他的画是国风画,但跟传统的国风画比起来比较抽象。
刘一民看不懂但不妨碍他夸奖画的好,画上面盖着印章,写着“黄永玉赠刘一民”。
“谢谢您啊,我很喜欢!”刘一民说道。
黄永玉潇洒地说道:“喜欢就好,算是看小说的稿费了。”
徐驰说道:“这是黄教授独一无二的一幅画喽。”
刘一民坐在钱锺书的书房将翻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起身说道:“钱教授、杨绛先生、徐驰同志,感谢你们这几个月的忙碌。”
说完从口袋里面掏出三个信封,放在了书桌上:“这是我付的翻译费。”
钱锺书想要拒绝,刘一民说道:“翻译费是劳务报酬,哪有不给的道理,请三位务必收下。”
杨绛拿起信封看了看又数了数,将其中的一个信封还给了刘一民:“一个信封足矣,远超我们国家之规定。”
“杨绛先生,不同译者的翻译费自然不一样。”
钱锺书和杨绛现在闭门不见客,按照他们目前翻译标准的几倍找他们翻译,他们不看好作品也不会翻。
“在我这里已经够了,我们喜欢这篇小说,我们应该谢谢你给了我们翻译的机会。”
钱锺书说道:“我虽然姓钱,但我不爱钱,要是你执意如此,以后你的作品需要翻译,就不要找我们了。”
如此,刘一民只能作罢,将信封收了起来。
钱锺书满意地问道:“你这小说准备投给美国哪个文学杂志。”
“《巴黎评论》吧,我的上一本小说也是他们发表的,目前《巴黎评论》在美国文学杂志里面的影响力挺高的。”
钱锺书说道:“《巴黎评论》这家杂志确实是个好选择,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临走之前,刘一民邀请钱锺书、杨绛和黄永玉参加中秋节在四合院的聚会,三人欣然应允。
刘一民和徐驰走出高知楼,徐驰也将翻译费塞回了刘一民的口袋:“一民,我的也不用了,能翻译我已经很满足了。你拒绝社科院的副院长,让我来翻译,哎呀,咱俩这关系用不上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