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没打通,办公楼的窗户忽然被推开:“一民,你怎么来了?你等著,我现在下去!”
说话的是姚雪垠,他正在窗户口站著喝茶,看到刘一民的身影颇为熟悉,打量了好久才確定了他的身份。
“不打了,不打了,同志,你直接往里面进就行。”门卫听到是姚雪垠的声音,重新將电话放了回去。
“谢谢!”刘一民提著东西朝著大楼里面走去。
姚雪垠年纪大了,等刘一民走上二楼时,才见他气喘吁吁地往下走。
姚雪垠平稳了一下呼吸:“一民,你不是正在招待岛上作家代表团,怎么想到来我们这里了?”
“刚送走岛上作家代表团,我来看看您和老徐。”
看到刘一民双手拿著东西,姚雪垠赶紧接了过去:“你呀,人来就行了。这次接待岛上作家代表团没有老徐,老徐还嘟囔呢。”
“是吗?哈哈哈,那说明老徐的心情有所好转啊!”
姚雪垠闻言摇了摇头:“好转?都这么长时间了,老徐还没走出来。这感情啊越深,分別的时候就越折磨。老徐天天趴在书房里写东西,偶尔参加点活动。
我看呀,得给他找个老伴,要不然一个人在武汉,子女不在身边照顾,身体没多久就垮了。”
姚雪垠是好心,但刘一民还是说道:“可別瞎介绍,得介绍个知根知底的才行。要不然还不如一个人快活。”
徐驰要不是因为后半段婚姻,也不会选择跳楼。
“那是当然!”姚雪垠说道。
两人一路走到徐驰的办公室,当徐驰看到刘一民的时候,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一民,是你啊,赶紧坐赶紧坐,老姚,你们两个是商量好来的?”
“我可没有,我是刚才无意中看到了一民。他刚送走岛上代表团,就直接来武汉看咱们了,瞧,拿的都是好东西。”姚雪垠乐呵呵地说道。
“老徐同志,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写点东西?”刘一民接过徐驰递过来的水,豪饮半杯。
徐驰將桌子上的稿子推到刘一民旁边:“我现在就是瞎写,一民,既然来了,就好好在武汉休息几天,过几天再走咋样?我带你转转武汉。武汉是个好地方,有许多景区和歷史遗蹟。”
“不行啊,交流会说是半个月,后来延长了快一星期。回到燕京还得匯报工作,没办法久留。”刘一民婉拒道。
姚雪垠冲徐驰说道:“老徐啊,你要是在武汉呆的难受,你就出去散散心,作协和文联的工作有我们几个。”
“天热了,等凉快了再说。”徐驰摆了摆手。
在办公室里聊了半个小时,徐驰和姚雪垠拉著他出去吃饭。
“从飞机上下来一定累了,先吃饭,吃完饭回去睡觉。我带你尝一尝武昌鱼和蒸小龙虾,这些玩意儿啊你在燕京不一定能常吃到。老姚,咱们去湖边那家怎么样?”徐驰热情地说道。
“行,那现在是粮食局下面的三產企业,厨师都是老把式,我在武汉这么多年,他们这个餐馆我觉得最好吃。”
“老把式,好熟悉的家乡话。”刘一民笑道。
“哈哈哈,以后退休了还是得回老家,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老家人欢不欢迎我。”
姚雪垠提起老家,心中的回忆就涌上心头。出来几十年了,对於老家而言他就是个外乡人。
餐馆位於湖边,据说鱼都是当天钓当天用。
坐下后,徐驰和姚雪垠迫不及待地询问起这次两岸文学交流会的详情,刘一民从燕京、沪市、南京、广州和鹏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城》编辑部这次討论会在国內反响很强烈,几乎盖住了这次所有谈论重点。先锋文学在国內正蓬勃发展,现在被人浇了冷水,可想而知反弹会有多么的猛烈。”姚雪垠嘆了一口气。
《羊城晚报》的报纸发出之后,第二天南方报纸爭相见报,在国內文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討论的声音都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