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程程顿时蹙眉，她是很聪明的。
徐向远这句话明显表明，他已经看出富程程身上的不对劲了。
于是富程程立即站起来竭力道：“我是真的有在做事，你手里那份资料也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它们绝对都是真的。”
真正的谎言不是满口胡言乱语，而是要用自己的语言和逻辑，把真相重新剪辑输出，形成真实的谎言。
富程程说的谎言，是在吕尧帮助下重新剪辑过的，吕尧甚至要求富程程尽可能让对方相信她的话，相信她给出去的资料。
徐向远的那双不大却深邃的眼睛再次扫过富程程的全身，富程程身上细微动作所透露出的信息纤毫毕现的呈入他的眼睛。
富程程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膛，因为不被相信而产生的气愤，以及迫切想要自己履行诺言的急切
这些信息汇总在徐向远的眼中，最终让他得出一个结论。
“她没撒谎.”
但这就很奇怪了啊。
徐向远歪头想了想，然后笑了笑就挥挥手走了。
“呼——”
富程程等到徐向远走了，她才平息下自己的情绪。
她刚才有点过于激动了，但她刚才确实都是真情流露，资料是真的，她说的话也算是真的，毕竟为了拿到这些资料她真的很不容易。只是在不容易的过程里，她好像有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
但徐向远到底会怎么判断，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
从咖啡馆离开后，徐向远就把电脑里的文件打印出来，然后把东西放回车里，拿着打出来的文件重新扫描，利用那家打印店传回给深城那边的雇主。
做完这些，徐向远才重新回到酒店拿起另外一台电脑找了一家咖啡店。
很快，深城那边的雇主就发起了线上会议。
这些雇主全都没有露面，甚至就连语音会议的声音都用了变声器。
其中一个声音问道：“徐先生，根据你的判断，这些资料是否真实可信？”
找人窃取情报并不是情报拿过来就能信的，这些东西还需要经过多方的核验，如果涉及相关数据的话，还要有精算师进行验算。
但他们这次窃取的是别人的设计方案，而且这份设计方案明显不全。
远在深城的几位雇主通过查看后发现，这里面涉及的东西跟吕尧“光岸网络”现在正在做的游戏《射了个射》压根不是一个东西。
少量的英雄角色设计稿，技能机制，英雄局外养成铭文系统.
这些东西明显是类似英雄联盟的moba类游戏。
那这是不是说明，吕尧那边其实现在正在做的《射了个射》游戏并不是他们真正的业务重心？
徐向远没有给出结论，他用与他相貌不符的冷静理性回道：“我只说我看到的东西。首先，富程程那个女人之前还是个女孩，但这次她已经变成一个完全的女人了。”
“其次，根据我的观察，那个女人说这些资料都是真实的，这点也是真的。”
“最后，那个女人已经跟吕尧那边是一条心了。”
三条结论说完，徐向远就不再说话了。
这也是徐向远的一个特色，他从来只说他有把握的事情，而且他说出来的有把握的结论，准确率往往特别高。
但这次徐向远说出来的三条揭露，却相互冲突了。
如果那个女人已经站到吕尧那边了，而且还成了吕尧的女人，那她为什么要拿真实的情报过来？
但硬要解释的话，似乎也能说得通？
第一种解释：那个女人是真的站到了吕尧那边，甚至用自己的真情实感蒙骗了吕尧，所以才能从吕尧那里拿到真实的资料。
第二种解释：吕尧也爱上了富程程那个女人，所以愿意给出一些真实的资料，帮助富程程摆平她在深城留下的麻烦。
但这两种解释都有点站不住脚，他们这群在商场里枪林弹雨的人，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
不过说起来很搞笑，很多商业大佬最后往往也会因为女人而栽倒。
被自己曾经最不信的东西打倒，其讽刺一位不弱于叶公好龙。
那么。
就有了第三种最不可能的解释——
吕尧故意通过富程程放出真实的消息给他们看，猖狂到压根不在意自己的真实资料会被流出去。
种种思绪在深城那边众人的心间翻涌着，但不管哪一种解释似乎都有点差强人意。
远程会议沉默了一会儿后，里面一个声音说道：“好的，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判断了，感谢您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