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视线里
柳智敏指尖绕著发尾打转,手机贴在耳畔的姿態像只慵懒的猫,可语气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我连你新剧发布会时间都要刷新闻才知道!”
练习室的镜面倒映出她微蹙的眉,金冬天垂著眼假装玩手机,耳朵却將每个字都死死攥住。
说实话,她直到现在都不明白怎么权煊赫就这样和柳智敏走一起了。
就这?
柳智敏突然放软的声线让金冬天脊椎发僵。
啊.
这欧尼。
还在她面前打电话,真的是觉得无所谓了,在这里大大咧咧,甚至是嘚嘚瑟瑟。
她听著柳智敏打完了电话,头更低下来了一些,假装自己在认真玩手机,没有注意她在打电话。
柳智敏心里的委屈娇嗔渐渐收起,转脸看向沉默站在一旁的金冬天时,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她想起金冬天清晨那通被自己接起的电话里掩饰不住的惊愕与慌乱,以及此刻对方略显僵硬的姿態。
这股强大的心理优势让她面对金冬天时姿態鬆弛了许多,现在一点都不怕了。
这份自信化作行动上的游刃有余。
“旼炡啊!”
闻言,金冬天立刻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柳智敏。
“wei?”
“要一起下去买咖啡吗?”
柳智敏將手机隨意塞进兜里,下巴微抬,对金冬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啊”
金冬天稍有迟疑,但是看著柳智敏一直笑盈盈望著自己的目光,最后还是点下了头。
“好。”
金冬天垂下眼瞼,捋了捋头髮,接著站起身来。
她有点討厌自己此刻面对柳智敏的懦弱,討厌这种被完全压制的感觉。
她怕权煊赫。
让经歷过那一晚的她心有余悸,在权煊赫面前,她感觉自己像透明玻璃一样脆弱不堪。
但柳智敏……柳智敏呢?
就在起身的瞬间,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劈开金冬天纷乱压抑的思绪。
柳智敏算什么?
她面对自己所有的底气、那份睥睨的姿態、那份在自己面前毫不避忌的得意洋洋……
归根结底,不都来源於权煊赫吗?
离开了权煊赫的名字,柳智敏还得怕她呢!
金光炡心里的委屈、被冒犯的感觉,瞬间被一种冰冷的清醒所取代。
那庞大的、几乎要將她压垮的威压感,来源是权煊赫,而不是眼前这个仅仅仗著他的势,在自己面前假模假样的柳智敏。
她根本不必怕柳智敏!
这个认知让一股近乎尖锐的反骨在心底悄然滋生。
“走吧。”
这一次,金冬天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她迎著柳智敏的目光,缓缓站起身。
走向电梯的路上,柳智敏聊著无关紧要的团队行程,心情看起来还算不错。
金冬天安静地听著,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只要避开权煊赫本人的直接锋芒。
或者……只要让柳智敏与权煊赫之间的联繫不再那么牢固?
那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志得意满的欧尼,也不过如此。
金冬天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个有些阴暗的念头。
“导演催了,晚点收工打给你,別瞎琢磨。”
权煊赫匆匆说完,切断了通话,將手机隨意塞回口袋,转身准备重回片场。
“哦莫~我们煊赫oppa真是辛苦呢~这边刚哄完电话那头的小姑娘,那边就被导演催著开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带著明显戏謔、尾音拉长的声音轻飘飘地从斜后方传来,像根羽毛搔痒著耳朵,却带著点刺。
权煊赫脚步一顿,眉峰几不可查地跳了跳。
他上平日里那副应对她的、半无奈半从容的態度。
“太受欢迎能怎么办?”
“你还偷听上我打电话了。”
他走上前,顺手拿起桌上助理刚放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口。
“嘁。”
凑崎纱夏学著他刚才的语气词,带著点俏皮的嫌弃,也朝他走近了几步。
“谁偷听了?是某些人声音太大,生怕整个片场不知道在哄『wuli karina』呢~”
她模仿著权煊赫电话里那句宠溺的称呼,学得惟妙惟肖,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浓了。
她微微踮起脚,凑近了点,目光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扫过,又落在他沾著些戏妆和汗水的鬢角,最终定格在他含著无奈笑意的眼睛里。
“嘖嘖,掛个电话还得安抚一下,生怕小女友生气?看来我们煊赫oppa业务繁忙得很嘛。”
她特意加重了“小女友”三个字,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著促狭的光。
“前两天是子瑜,昨天又是谁?今天轮到我们karina了?”
“你对得起子瑜吗你。”
权煊赫被她看得有点后颈发麻,那目光里的调侃带著明显的酸意。
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鼻樑:“这就有点没必要了,你懂我的,大家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