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再陷入柔软的床垫中,像陷入了一片云朵。
李言的身体随之覆了上来,带着灼人的热度和沉甸甸的重量,瞬间将她完全笼罩。
他的吻再次落下,比在酒馆时更加炽热、更加深入、带着不容抗拒的索取和侵略性。
张欣再闭上眼,任由感官被彻底淹没,她开始生涩而笨拙地回应着,努力取悦对方,将自己完全打开,像一株在暴风雨中摇曳却努力绽放的花。
窗外,是山城那仿佛永不落幕的璀璨灯火,如同流动的星河。
张欣冉在沉沦的间隙里,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无比清晰和坚定的念头。
抓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这就是她命运转折的唯一机会!
山城的清晨,带着特有的潮湿和苏醒的喧嚣。
一道细细的光,执着地从酒店套房厚重的遮光帘缝隙挤进来,斜斜地投在深色的地毯上,像一条发亮的金线。
李言几乎是在光线落下的同一刻睁开了眼晴,他的生物钟一向很精准。
他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旁边的张欣再还在沉睡。她那一头标志性的粉色长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遮住了大半边脸颊,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挺翘的鼻尖。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脸下方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呼吸均匀绵长,只是眉头微微着,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幺小小的困扰。
薄被滑下去了一些,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和纤细的手臂,皮肤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只是,在这片白皙上,依稀能看到几点淡淡的、像是被什幺轻轻吮吸过的红痕,散落在肩颈和手臂内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昧。
李言的目光在那几点红痕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开,动作放得更轻缓,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某种微妙的平衡。
他赤着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无声地拉开一小截窗帘。
视野豁然开朗。外面,重庆的清晨已然苏醒。
高架桥如同城市的血管,车流不息,闪烁着点点灯光。
宽阔的江面上,一艘早班的轮渡正缓缓驶过,划开平静如绸的水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尾迹。
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轮廓在尚未散尽的薄雾中若隐若现,透看一股水墨画般的朦胧。
城市褪去了夜晚璀璨夺目的霓虹外衣,显露出一种更真实、也更忙碌的底色一一行色匆匆的路人,冒着热气的早餐摊点,已经开始运转的工地。
李言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从衣帽间拿出舒适的运动服和跑鞋换上。
他动作利落,没有惊醒床上的人。
最后,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房间,套房内只剩下张欣再均匀的呼吸声。
沿着酒店附近修建完善的滨江步道慢跑。
清晨的江风格外清爽,带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多少驱散了一些山城夏末清晨残留的闷热。
这个时间点,步道上跑步的人不多,大多是些上了年纪坚持锻链的本地居民,或者零星几个像他一样住在附近酒店的游客。
李言调整着呼吸,感受着腿部肌肉有节奏的拉伸与收缩,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
汗水渐渐从皮肤里渗出,汇集,滑落,仿佛把昨夜残留的疲惫和酒精都一同带走了。
一个小时的匀速跑下来,浑身舒坦,精神也为之一振。
跑完步,他在路边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顾客多是本地人的小店停下。
玻璃橱窗里,金黄的油条在油锅里翻滚膨胀,豆浆在巨大的保温桶里冒看热气。
他买了简单的早餐:两杯热豆浆,几根刚出锅酥脆的油条,还有几个皮薄馅多、散发着酱肉香气的包子。
塑胶袋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食物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