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厚重的房门被无声地、带着一丝迟疑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客厅里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暖黄色光线,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毫无预兆地、斜斜地刺入了这片充满情欲和昏暗的房间。
主卧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张欣冉,在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无法言说的空虚感驱使下,竟然醒了过来。
她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冰冷的,李言不在。
酒精像厚重的棉絮包裹着她的大脑,思维迟钝而混乱,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无比执的念头在叫嚣:找到李言!
她晕晕乎乎地挣扎着爬起来,像是踩在厚厚的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摸黑走出了主卧。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餐厅那边还残留着一点餐桌小灯发出的微光。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像个在迷宫中彻底迷失方向的孩子,茫然地四处张望,嘴里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含糊呼唤着:「李言—李言—你在哪儿呀——」
脚下不知道被什幺东西绊了一下,她一个超,身体失去平衡,向前猛地扑去,额头「咚」地一声撞在了次卧冰凉的门板上。
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她喘息着,努力睁开迷蒙的醉眼,想看清眼前。
就在这个瞬间.::
门内,清晰地传来一声女人压抑的、短促的、带着明显痛楚却又交织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破碎的愉悦感的惊呼!
这声音,像一道冰冷而尖锐的电流,瞬间穿透了张欣冉被酒精浸泡得麻木混沌的神经她混沌的大脑还来不及分析理解这声音背后的含义,一种源于本能的恐慌和巨大的不安瞬间住了她。
心慌意乱之下,她几乎是凭着直觉,伸出手,死死握住了冰凉的门把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拧,向里推开了房门。
朦胧地看到了.::
她呆呆地僵立在门口,身体无法动弹分毫,像一尊瞬间被冻结的冰雕。
李言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他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看到门口呆若木鸡、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受伤、茫然甚至绝望的张欣再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眼神平静,甚至带看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仿佛眼前这一幕被发现,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或者,他根本毫不在意是否会被看见。
他带着点被打断的烦躁,从床上直起身。
精壮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分明,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他径直走到门口,在张欣冉那呆滞的、失去焦距的目光注视下,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冰凉僵硬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抗拒的强势。
张欣冉被他拉得一个翅超,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跌跌撞撞地被拽进了昏暗的次卧。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完全停止了思考,只是被动地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跟跪地走向那张刚刚上演了背叛、此刻却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大床。
在她身后,那扇厚重的房门,被李言用脚,轻轻地、却又带着决定性的意味,「咔哒」一声带上了。
那轻微的声响,彻底隔绝了外面客厅透进来的最后一丝微光,也仿佛彻底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和希望。
房间里瞬间变得更加昏暗,几乎只剩下窗外投射进来的、不断变幻流动的彩色霓虹光影,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无声地、诡异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