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素素,浆米条好做。”
“就用糯米粉,加点,炸出来跟小麻似的,空心儿的,一咬嘎嘣脆!”
“小时候过年,我爹就给我做过……”
说干就干。
他又马不停蹄地回村里拿糯米粉,回到县城又买的白砂。
王素素看他架势,知道拦不住,只好由著他折腾,自己抱著娃去灶房烧火。
大铁锅架起来,锅里倒了小半锅清亮的菜籽油。
灶膛里柴火噼啪响,油温渐渐升高。
陈凌把糯米粉倒进瓦盆里,白用温水化开,一点一点掺进去,拿筷子搅和。
那动作,跟和面不一样,带著点轻巧劲儿,搅成稠乎乎、粘噠噠的糊糊。
油锅边沿开始冒起细小的青烟。
陈凌舀起一勺糊糊,手腕一抖,勺子贴著滚油一溜,“滋啦——”一声响!
那糊糊遇热膨胀,瞬间变成一条金黄油亮的空心长条,在油锅里翻滚!
“哇!爸爸!大虫子!”
睿睿听见响动,丟开小棍儿就扑到灶房门口,扒著门框,眼珠子瞪得溜圆。
“傻小子,这是浆米条!”
陈凌乐呵呵地用长筷子翻动著锅里。
“香不香?”
浓郁的米香混著焦甜味儿,直往鼻孔里钻。
睿睿猛点头:“香!睿睿要!”
陈凌眼疾手快,把炸得金黄酥脆的浆米条捞出来,控在笊篱上。
那东西刚出锅,还冒著热气,一根根弯弯曲曲,看著就诱人。
他吹了吹,等不怎么烫了,掰下一小截,塞给急不可耐的儿子:
“慢点,烫!”
睿睿“啊呜”一口叼住,烫得直哈气,也捨不得吐出来。
小娃娃毕竟娇嫩,耐受的温度还比较低。
还好陈凌熟悉自家臭小子。
也不担心烫伤他。
果然,臭小子小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嚼著,大眼睛已经美得眯成缝:
“唔…甜…香!”
王素素在灶膛后头看著,也忍不住笑:
“瞧你这爹当的,净弄这些费油的玩意儿哄娃。”
“这咋叫哄?这叫科学餵养!”
陈凌得意地又下了一勺糊糊,“娃长牙呢,吃点硬脆的,对牙口好!”
锅里的油“滋啦滋啦”欢腾。
睿睿搬来小凳子,守著爸爸晃动著小脚丫,等著浆米条吃。
金黄油亮的浆米条在笊篱里堆成了小山,米香混著焦甜味儿,一个劲儿的地往人鼻孔里钻。
“哎哟我的天爷!老远就闻著香,富贵你又鼓捣啥好吃的了?”
院门没关严实,钟晓芸人还没到,那爽利的声音先钻了进来。
她手里挎著装著几本杂誌小说的书包,后头跟著赵大海媳妇。
“浆米条?哎呦喂,这可是稀罕玩意儿!”
钟晓芸眼睛一亮,凑到灶台边,伸手就想捏一根尝尝。
“芸姨姨!芸姨姨!”
睿睿正抱著一根陈凌特製的像是小蛇一样的长长的浆米条,啃得满嘴油光,小腮帮子鼓囊囊像只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