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菜园子荒了一冬,土质板结,杂草根茎盘结,开垦起来比前院拔草费劲多了。
陈凌抡起膀子,挥著锄头翻地,王素素则跟在后头,把翻出来的草根、石块捡出来扔到一边。
阳光晒得人脊背发热,很快陈凌的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王素素心疼地递过水壶:“歇会儿吧,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陈凌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抹把嘴笑道:“没事,活动活动筋骨,舒坦!”
“等把这畦畦地翻好,就能点种了。”
“菠菜、小油菜、香菜……都得赶紧种下去,赶在夏天热起来前能吃好几茬呢!”
“不过菠菜老的快,我估计就能吃一茬嫩的。”
睿睿安置好小乌龟,又跑回来。
在刚刚翻新的土地上蹦蹦跳跳,留下一个个小脚印。
王素素则拎来一篮子菜籽:“阿凌,今年多种点黄瓜和西红柿吧,睿睿爱吃。”
“豆角、茄子也种些,夏天菜多。”
“没问题!这边种黄瓜西红柿,那边种豆角茄子,畦埂上点些茴香和芫荽,边上再种两垄甜玉米和小香瓜!”
陈凌规划著名,手下不停。
睿睿赶紧跑过来,也学著他的样子,拿著小锄头在他划出的浅沟里瞎比划。
嘴里还念念有词:“种瓜瓜,长大大的瓜瓜!”
……
就这样,忙活了一上午,晌午饭就稍微简单了些。
陈凌烙了几张饼,煮的鸡蛋汤。
吃饱喝足后,趁著晌午饭后的阳光,陈凌在躺椅上眯著眼捧著书打瞌睡。。
睿睿玩累了,被王素素抱到炕上,搂著他的“小不点”布老虎,没一会儿就睡得小肚皮一起一伏。
康康和乐乐也在摇篮里打著小小的哈欠,眼看就要进入梦乡。
院子里,阿福和阿寿吃饱喝足,找了个背风的墙角,互相依偎著,像两座毛茸茸的小山,晒著太阳打盹,喉咙里发出愜意的、火车头似的“呼嚕”声。
陈凌刚迷糊没一会儿,院门外就传来了赵玉宝那熟悉的老烟嗓,带著点急切,又压著音量,生怕吵醒了娃娃们。
“富贵!富贵在家不?”
“在呢赵叔,直接进来吧!”陈凌赶紧应了一声,起身迎出去。
赵玉宝撩开门帘进来,脸上带著点运动后的红晕,额角还有点细汗。
他先探头往屋里瞅了瞅,见娃娃们都睡了,才鬆了口气,压低声音对陈凌说:
“好傢伙,你这日子过得,神仙不换啊!娃娃睡得好,俩大傢伙给你看门,院里飘的都是饭香味儿!”
陈凌笑著给他拉过一把椅子,又倒上一杯茶:“刚吃完饭,你老来得正好,喝口茶歇歇。咋这个点过来了,有事?”
赵玉宝接过茶杯,没急著喝,身子往前凑了凑,脸上露出点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的神色:“是这么个事……富贵,你赵叔我啊,又得厚著脸皮来求你了。”
“您这话说的,啥求不求的,有事您直说,能办的我肯定办。”
陈凌心里大概有了点数,能让老爷子这么为难的,八成又是他那些天南海北的朋友托来的。
绝大多数是为了方便麵的事情。
赵玉宝搓了搓手,压低声音:“我前阵子,不是写了篇小文,发在省报的副刊上嘛。就写你去年用……用那个蛆虫给金丝猴清创治病那事儿。”
“写得细,把你那法子夸得神乎其神。”
他顿了顿,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就是个猎奇趣闻,没想到,我南方一个老朋友看到了,今天一大早特意打电话到县里找我。”
“他儿子是个厨子,年前在厨房里不小心,让滚油给泼了半条胳膊,烫得不轻。”
“人是救回来了,就是那伤口……唉,面积大,深二度,癒合得不好,反覆感染。”
“新肉长得慢,还形成了严重的增生性瘢痕,跟蜈蚣似的趴胳膊上,挛缩得厉害,胳膊都伸不直了。”
“小伙子才二十出头,还没说对象呢,因为这疤,自卑得不行,工作都快干不下去了,天天躲家里。”
赵玉宝嘆了口气,眼神里带著恳求:“我那老朋友,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看了我那文章,就死活问我,里面写的法子是不是真的?”
“那『无菌蛆』是不是真那么神,能吃掉烂肉又不伤好肉,还能促进生长、让疤痕平整点?”
“他想著……能不能……求你帮帮忙,给他儿子试试?”
陈凌听完,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