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柳凝雪还是摇头。
毛钟新看她一问三不知,心头有些恼火。但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一个妓女,不知道军统的事,也属正常。便强忍怒火,讪笑着说:
“不说这个王八蛋了,喝酒,喝酒。”
柳凝雪何许人也,她潜伏在妓院就是为了获取情报,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里流露出好奇之色,等待毛钟新下文,见他突然熄火,不觉恼怒。但心思一直,柔声恭维说:
“你有叔叔和戴老板做靠山,还怕他一个副主任秘书?”
“怕他?笑话!”毛钟新喷着酒气,冷笑一声,“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嘿嘿,他离倒台不远了。”
说着,他脸上渐渐露出猖狂的神色。
柳凝雪听得一头雾水,越发好奇,但也清楚此刻再探究下去,必然引起毛钟新的怀疑,便将疑问压下,又恢复了轻松活泼的神态,一边给毛钟新倒酒,一边说:
“那就好,不说他了,喝酒,在我这儿就要玩得开心.”
“怎么开心?”毛钟新打断她,紧盯着她的脸,一脸郁闷的神色,喃喃自语着:“妈妈桑说你身子不爽利,怎么让我开心,怎么让我快活?”
说着,他猥琐一笑,神神秘秘地说,“要不咱换个地方?”
“去哪?”柳凝雪装傻。
“去哪?嘿嘿,这里怎么样?”毛钟新嘿嘿笑着捏了一把柳凝雪的屁股。
柳凝雪顿时浑身一激灵,不说话了。
“咋的?不愿意?”毛钟新冷哼一声,将桌上的小黄鱼拿起来,作势欲走。
柳凝雪红着脸,忸怩了一阵子,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毕竟她是一个间谍,毛钟新身上显然藏着绝密情报,决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见此,毛钟新大喜,猴急地扑了上来。
“等等!”柳凝雪一脸娇羞,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毛钟新望着她,满是疑惑。
“你不洗个澡?一点情调都没有。”柳凝雪嗔怒地白了他一眼,说着,不待毛钟新说话,就喊来丫鬟帮着准备浴盆。
毛钟新虽然猴急,但也不情不愿地往旁边烟花间走去,全然没有注意柳凝雪借着补妆的时机,飞快地从胭脂盒下拿出一个小瓷瓶,不动声色地拿出两颗药丸抛进了酒杯中。
夜色浓郁。
张义却没有一丝睡意,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扭头看着卧室的方向,然后轻轻地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门前,屏气凝神侧着耳朵听了听,沈若竹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显然已经睡熟了。
思忖了一会,他转身向书房走去,一阵奋笔疾书后,他从书房出来,披上外套向外面走去。
在张义看来,戴春风执行所谓的“惊雷”计划,为的是钓鱼。他虽然怀疑自己,并且派了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但也势必认为自己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那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险的人反而是最安全的人。
这么想着,张义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向着楼上走去,最终停在楼上一户人家门口。
侧耳听了听,他从裤兜摸出一根细铁丝,拧了下,然后插入锁孔。
不一会儿,就听见“咔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张义带上口罩手套鞋套,将门微抬,悄然而迅速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