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啥?搬啊!”方宇回头对身后畏畏缩缩的流民们喊道,手里还掂着从捕快那缴来的尖刀。刀刃上沾着的粥垢已经干涸,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油光。
黑脸张婶第一个冲进去,结果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她骂骂咧咧爬起来,突然瞪圆了眼睛!正厅地上竟铺着整张虎皮!那虎头还龇牙咧嘴地对着门口,吓得她差点又一屁股坐回去。
“好家伙!”方宇踩着虎皮往里走,靴底陷进蓬松的毛发里。
他随手掀开案几上的锦缎,底下哗啦啦滚出十几锭雪银,砸在虎皮上闷响。
流民们顿时炸了锅,像饿狼见了血似的扑向各个厢房。
有人扯下帐幔,发现后面藏着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金条,最离谱的是后院马槽底下竟挖出三个腌菜坛子,里面塞满了串铜钱的麻绳,早已被老鼠啃得七零八落。
私塾先生捧着算盘赶来时,正看见两个瘦骨嶙峋的汉子为争抢一匹蜀锦打得头破血流。
“造孽啊.”老先生哆嗦着拨动算珠,“光是现银就折合三万七千贯,这还不算田契房契”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山羊胡上沾了唾沫星子,“做一百年县太爷都赚不到这个钱!”
方宇正蹲在库房清点,他拎起一串铜钱掂了掂,突然冷笑:“官,不就是这样吗?我看赈灾用的钱,全被这赵德充饱私囊了!”
有个抱着米缸的妇人突然嚎啕大哭,她认出缸底烙着“义仓”的官印,去年大旱时,县里明明说义仓早已颗粒无存。
方宇把铜钱串往地上一摔,钱币哗啦啦滚进砖缝,“刮骨吸髓!该死的东西!”
正午时分,赵德家产在县衙门口堆成了小山。
阳光照在金银上晃得人睁不开眼,二十口樟木箱的铜钱串铺满了半条街。
流民们却都安静地站着,有个缺牙老汉突然跪下,抓起把泥土撒在银锭上:“狗官贪这么多.我娘还在啃土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