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继续,拜拜。”方宇摆手。
苏酥在脚即將跨出门槛的剎那,身形微微一顿。
清冷如故的声音飘了回来,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试探与不確定:
“方宇.你.就不怕我反手將你告发?把这一切都稟报给他?”
她微微侧过精致的下頜,似乎在捕捉方宇脸上的每一丝变化,“毕竟.这风险太大了”
方宇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门边,目光越过苏酥的肩膀,望向院外枯槁的石壁下瘦道人那幽深无声的石屋,眼神中流转著一种难以名状的、超越理智的直觉光芒。
他转回头,看著苏酥近在咫尺、恢復了冰雪之色的侧脸,忽然笑了,笑容带著点少年人的惫懒,却又有一份奇异的篤定。
“怕?当然怕,这世上谁不怕死?”
他耸耸肩,语气却极其坦诚,“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著你.直觉告诉我,我们才应该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和我还有那位枯瘦枯瘦的『师尊』.我们之间的关係,本就该是——对著干的!你说对不对?”
这坦率到近乎鲁莽的回答,让苏酥的背脊明显僵了一下。
那双看向远处、清冷无物的眸子深处,仿佛有细碎的冰棱被阳光无声融化了一角。
她极细微地.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儘管脸依然是那张木然冰冷的脸,但那份微乎其微的弧度,如同冰原底下悄然流淌的暖流,转瞬即逝。
她没有再多言一个字,更没有回头看方宇。
只是微微抬起下頜,恢復了那拒人千里的、冰雕玉琢般的冷麵。
但那最后留下的、几乎不可闻的细微尾音,却清晰地烙在方宇耳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