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秦淮也只知道他们表面的那层皮,至于这皮下面有没有别的身份,起码暂时是不晓得。
说不定那年老色衰的扫地婆婆就曾经是红灯照里的女中豪杰呢,早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茬子。如今刀挥累了,找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养养老也说不定。
又也许那楼梯旁拉二胡的老大爷是隐姓埋名的武道宗师,来金楼不过是找个地方颐养天年,顺带看看漂亮姑娘。
风尘中,江湖里,多的是隐士高人,能人志士。希望这金楼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吧,秦淮看着鱼贯入楼的宾客,心中还是有些期许。
楼内,红漆不染纤尘,地板不见发丝,那叫一个干净。
有不少没见过世面的浪荡子跟着进来一个劲的瞅着各不相同的明灯和雕各异的木窗,就好像用眼神就能将这些稀罕物什带走一般。
六月初的日子,佛山正值酷暑。
金楼大厅里临时架了个戏台,项家班的乐师班子在敲锣打鼓,烘托气氛。
金楼外也都挤满了人,探着头往金楼里瞧,想要凑凑热闹。
一楼的大厅边角,二三楼的雅间都无一空虚,就等好戏开场。
却见。
“咣咣咣——”
“咚咚咚——”
鼓声起,铙钹响。
大幕拉开,一道身影面涂粉妆,美目流转,身着红蓝女靠,头顶七星额子,外系四面绣样精致的威风靠旗,跃入众人眼帘,步步走出。
“好!”
没等刀马旦开腔,四楼的秦淮就气沉丹田,声传内外。
刹那间,众多宾客也跟着不住叫好,掌声雷动。
项红缨看了眼四楼望向他的秦淮,微微一笑,头上的翎子随葱白玉指绕了绕,面对满座看客,微微吐气,也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