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进房,看着在书案上捻笔沉思的清瘦老者,没有贸然打扰。
良久,身穿青色官服,胸前绣着孔雀的终于回过神来,瞥见了在一旁恭立许久的秦淮。
“润瑾啊,你来了。”
“辛伯,侄儿奉副使沈重之命前来批送公文。”
秦淮将都司署公文双手奉上,递到辛曜面前。“嗯,从军六年,参战四年,阵斩敌酋妖鬼数以百计,这位子确实该升一升了。不过润瑾啊,当年伱若愿拜入黄师门下,现在怕是早已留任三司主政一方了。老夫也不知你咋想的,偏要学你爹一样拿刀去搏前程。”
“家传武艺自不敢忘,何况交趾地处偏远。叛军妖鬼又层出不穷,为护明人安危,淮自当义不容辞。”
“罢了罢了,你且随我来。”
辛曜在公文上做出批复,加上官印后,便起身正了正展脚幞头,挎好腰间玉带,示意秦淮跟着他走。
“黄如锡!你不要张口闭口就是张文弼!哪怕他不在,可你身为三司主官,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黎姓抢夺咱家圣眷,公然挑衅三司威严?!”
马祺声嘶力竭,将身旁红木桌拍得震天作响,原本梳得齐整的额发此时也有些散乱,表情更是如恶鬼般狰狞可怖。
交趾承宣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黄孚,此时正双眼紧眯,一手扶额,一手敲击着黄梨桌。
“监军大人,国公爷刚压下叛乱,特嘱咐本官近期不可妄动刀兵,再起战事。何况大军不在龙渊,三司留守不可擅动,本官纵然是想出兵为监军大人讨回公道,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那就让清微山老道士跟我走一趟,咱是圣上钦点交趾监军,代表了皇家的脸面。咱不可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马祺眼珠一转,语气冷然,见此法不成便又出一计。
“德宏高功是道门高人,不受三司管辖。何况老道士行踪不定,哪怕是监军大人估计也找寻不到他的踪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