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引擎平稳启动,隔绝了外界的冷风,车厢里居然还有暖气。
老陶搓了搓手,凑近方言压低声音:
「到底啥急症?你在飞机上急着让备药,我跟广正还以为是多棘手的情况。」
方言指尖搭在老干部手腕上,一边把脉一边说道: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还合并着肺源性心脏病,山西治了小半个月没稳住,本来是要去天坛医院做肺大疱切除术。」
「肺大疱切除术?」陶广正接话,作为当过院长的人,他对这类西医手术并不陌生。
他说道:
「这老爷子看着年纪不小了,手术风险可不低。」
「可不是嘛。」方言点头,收回手,「脉相虚浮,肺脾肾三脏都亏得厉害,痰湿瘀堵在气道,手术切了肺大疱,也补不上元气,后续还是容易反复。」
老陶皱了皱眉:「那你打算怎幺治?纯中医调理?」
「嗯,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方言解释道,「飞机上已经用针灸稳住了他的气息,刚才喝的汤药是温肺化饮、平喘止咳的,先把急症压下去。等回了协和,结合脉相调方子,侧重补元益气、软坚散结,慢慢把他的脏腑功能调顺。」
陶广正听得连连点头。
看了一眼喝了药过后的老干部,说到:
「这老爷子现在呼吸比刚下飞机时稳多了。」
一旁的老干部闭着眼,听到陶广正的话他睁开眼,然后说道:
「我也感觉好不少了,比飞机上好。」
方言笑了笑,看了看一旁陪着他随行人员。
这里面有一位就是当时说中医见效慢的。
被方言看了一眼,虽然啥也没说,但是他脸上一下就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来。
特别是王风这家伙也在盯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在取笑他。
方言倒是没嘲讽他的打算,对着老爷子说道:
「您这问题,虽然确实挺危急的,但是中医一样又解决办法,大家所谓的中医见效慢,那都是没有辨证准确的,如果准确的话,身体立马就会出现好的反应。」
这时候老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但是也说道:
「没错,只要辨证准确了,至少能够让您马上脱离危险情况才对。」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
「我感觉到了,身体好多了。」
接着救护车平稳地行驶在京城的夜色里,路边的路灯昏黄,大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在路过机关单位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站岗的。
路上的时候,老陶已经开始询问起方言这趟山西行的情况了。
方言也对着他说了下基层见到的情况。
这时候在一旁听着的干部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去山西干啥的。
人家是去视察卫生部的试点项目。
身边那三个跟班,还是上头领导给他配的警卫员。
这待遇就不是一般人有的。
可见他在京城里,恐怕不是一般的受人看重。
这些人也是人精了,通过这幺点信息的就能察觉到方言的不一般的分量。为一旁干部悄悄拉了拉身边那位曾质疑中医的同事,递了个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找机会道个歉。
如果这位真是京城神医,那认识的领导肯定不会少,到时候今天晚上的事儿传出去了……
那确实得道歉!
那位曾质疑中医的干部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方大夫,之前是我见识浅,不该随便说中医的不是,您别往心里去。」
方言本来还在和老陶说事儿呢,听到这话也是一怔,笑了笑说道:
「没事,我知道你是担心老领导,今天过后你就了解中医了。」
对方连忙点头说道:
「是是是,不仅能慢调理,急救也不含糊。」
王风在一旁咧嘴笑了,对着一旁邓财和李冲挑了挑眉。
虽然是保镖,但说白了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胜负欲还是挺强的。
等到凌晨出头的样子,救护车驶入了协和医院大门。
来到住院部门口,这会儿早已有人等候,值班的医护人员推着平车快步迎了上来。
方言指挥着众人小心翼翼地将老干部转移到平车上,一路护送到提前安排好的特需病房。
方言也跟着一块儿上去了。
病房内,方言取出脉枕垫在老干部腕下,再次给他诊断脉象。
这会儿喝了药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应该也有变化了。
过了一会儿,他对陶广正等人道:
「脉象虚浮略缓,痰瘀未净但气机已通。当务之急是巩固疗效了」
他接着安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