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追问道:
“是出现这个症状的时候才会腿疼腰酸,还是一直都有?”
许女士说道:
“出现这个症状的时候才会出现。”
方言把刚才的这些信息都记录了下来。
接下来对着患者说:
“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患者舌头伸了出来,方言看到舌头颜色发红,舌头边缘有瘀血形成的斑点,舌苔又薄又少,而且中间还有剥落的地方。
接下来方言又给患者把脉,摸到是细脉。
等到方言放开患者的右手寸关尺,许女士赶忙问道:
“方大夫,能看出我这个是什么问题吗?”
方言点了点头说道:
“您这个在我们中医里,属于是血证的范畴,在一些地方俗称鱼网斑、大理石印斑。”
“一般来说,在北方温度低的地方才会有这种病症的记录,到了暖和的地方自然就康复了,主要原因多数古代中医认为,这个病是因为患者禀赋不耐,也就是先天上的问题,身体本身不如正常人,腾理不密,风寒入络,营卫失和,气血不畅就会导致这种情况。”
“清代《医林改错》就有这种病的描述。”
“根据中医的气血理论,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又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机体气血充盛全赖脾胃功能健旺,所以要治疗也是从健脾益气,活血化瘀着手。”
许女士关心的问道:
“好治吗?”
方言点头说道:
“好治,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拿着回家去按照方子熬药,喝上半个月左右,应该就会好转了。”
“不用住院?”许女士问道。
方言摇头:
“不用,不是什么大毛病。”
接下来方言开启起了方子,里面有:
生黄芪30g、太子参30g、沙参15g、牛膝9g、鸡血藤12g、桃仁12g、红9g、泽兰12g、地龙12g、川芎9g、陈皮9g、白术15g、姜半夏9g、当归15g、红枣20g、生甘草6g、杜仲15g、桂枝9g、仙灵脾15g、木瓜12g、丝瓜络9g。
初看这个方子,感觉药特别多,但是仔细看了过后,发现虽然很多味药,却没没有任何多余的,中共可以归纳为益气扶正,活血通络,健脾化湿,温肾强筋,最后连养阴都兼顾了。
写好之后,方言让人带着他们去药房拿药去,患者给方言放下一个纯银制的鹿雕像后,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她们已经算是来的比较后期的人了,之前那么多人经过方言的治疗后,她打听过其他人都是相当满意,加上方言说她这个是小问题不用住院,患者就更是高兴了。
现在属于是双喜临门。
送走了这个患者后,方言开始写起了自己的医案来。
同时他对着这群广州来的六人说道:
“真是不巧,今天来的第一个患者就是你们不会碰到的类型。”
“看来南北方的差距确实已经体现出来了。”
其实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方言看病的速度,这个病人从进来到现在,总共就没费多少时间,他们甚至没有感觉到方言思考的空档。
方言非常流畅没有停顿的就把问题处理好了。
甚至还把原因也说的清清楚楚。
李卉对着方言夸奖道:
“方大夫果然博闻强记,治疗起来就看的出来,您对病人的情况能联系上古籍里面的医案,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行的,也不是什么都能这么快把症状和古籍里面的内容联系上的。”
方言记得这个李卉是赵思兢教授的徒弟,这嘴是甜啊,其他人都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表态了,刚才那会儿也是一样。
全是她在带头,引领这些一起来的同学。
嘴甜的人总是给人一个比较好的第一印象,虽然很多时候相处起来,最后是那些不善言辞的人相处起来更加舒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最开始讨喜的还是那些嘴甜的。
他们总是会第一时间得到更好的资源。
像是最开始的杨景翔在这里,对比之下,方言不给杨景翔穿小鞋已经算是他素质高了。
方言对着她客气了几句,接下来才叫进来了今天的第二个病人。
这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
本来是回来治疗尿病的,结果在等待治疗期间,她的左脚脚背上还烫伤了,出现了一个两厘米直径的水疱,在处理过后,现在水疱已经自行溃破掉了,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结痂,这本来其实也没啥,但是这位是二十多年的尿病,事情就开始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了。
她黑色结痂处的周围皮肤,开始出现了红肿的现象,然后向四周蔓延到了整个左脚的脚背,现在脚背变成了暗红色,有股子腐烂的味道。
方言检查发现她老人家的除了脚背的皮肤变色,脚背的皮肤温度也很高,自己摸上去老太太就说痛,脚背上的脉搏动摸起来很弱。
当然了她还有尿病也就是消渴症的主要症状,平时口渴明显,小便量多,能吃,能睡。
这个其实就是非常典型的尿病坏疽。
方言检查了患者的舌苔,和脉像,舌红少苔,脉沉细。
这个辨证就是:气阴两虚,痰独瘀阻。
治疗的话,需要益气养阴,活血通络,祛痰化浊,内外兼顾治疗。
老实讲,方言还真是很少碰到尿病到坏疽这一步的。
老人家这么严重的也是第一次遇到。
她本来也就只是回来想要治疗尿病,现在好了,更严重的是治疗坏疽把她的脚保住。
所以不光是考验方言开内置的方子,更是考验他外治的方子,在这之外还要考验他另外一项清理腐肉的中医外科技术。
这块儿黄耀燊教授,他就是广州中医外科学教研室主任,他两位徒弟,许建强和周辉文今天都在现场。
方言俯身仔细查看老妇人的脚背,指尖轻轻避开结痂处,触碰到周围红肿的皮肤时,老人忍不住“嘶”了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示意陈文伟拿来消毒后的探针,然后小心翼翼地拨开结痂边缘。
一股混杂着腐臭的黏液缓缓渗出,创面深处呈暗紫色,隐约能看到坏死的筋膜。
刚才方言闻到的腐烂味道应该就是这里发出来的。
“老人家,这伤口得先把腐肉清干净。”方言的声音放得极轻尽量让患者精神代压力不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