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医理论来说,脾胃是“后天之本”,是气血生成的源头,所以患者气血不足,主要问题出在脾胃上。而且脾掌管四肢,“清阳之气能滋养四肢”,如果脾虚,清阳之气升不起来,就会出现头晕、四肢肌肉无力、麻木的症状。”
“另外,肾是“先天之本”,《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里说“肾能生成骨髓”,而大脑是“髓海”也就是骨髓汇聚的地方。《灵枢海论》也提到“髓海不足的话,就会出现头晕、耳鸣、小腿发酸、眼、精神懈怠、总想躺着”的情况(髓海不足,则脑转耳呜,胫酸眩冒,目无所见。懈怠安卧)。所以,只有肾里的精气充足,髓海才能得到滋养,耳朵才能听得清、眼睛才能看得明。”
“这个病是“虚”和“实”混合存在的,除了正气虚,还有痰、湿、瘀这些邪气阻塞的问题。因此治疗时,除了健脾补肾、巩固根本,还需要祛除邪气、疏通经络来缓解表面症状。”
方言话音刚落,诊室里静了片刻,大家都在理解方言这话的意思。
许建强摸着下巴琢磨,又追问道:
“那健脾补肾和祛邪通络,总得有个轻重吧?总不能一把药全堆进去。”
方言拿起桌上的空白处方笺,笔尖在空白处画了个圈,圈里写“湿瘀”,圈外写“肝肾阴虚”,中间用箭头连起来:
“湿瘀是因,阴虚是果。就像一块木头先受潮发霉,慢慢才被蛀空,不先把霉斑刮掉,直接往蛀洞里填新木头,照样会烂。”
他抬眼看向患者:“但也不能只顾着刮霉,木头已经空了,得边刮边补。”
方言这一番拆解,把‘虚’和‘实’的来龙去脉说透了。
接下来,方言开始写处方。
众人则是都凑了上来,这一顿分析后,大家都想看看方言到底是要怎么来开这个方子。
“柴胡10g,黄芩8g。”方言边写边念。
他解释道:
“这两味是君药,柴胡疏利三焦,黄芩清湿瘀化的热,就像给堵塞的管道开闸,再把里面的浊水清一清。”
今天这么多广州中医药大学的人在这里,他才会这样,毕竟人家师父们当时帮自己那是真的二话不说就参与了进来,手里的方子那也是一点没小气,都往外拿。
换做其他人方言肯定不能这么贴心。
他笔尖一顿,添上:
泽泻12g,车前子10g(包煎)。
写好过后开对着众人解释:
“泽泻能引水湿从小便走,车前子清热利尿,跟着柴胡、黄芩往下走,专门对付三焦的湿邪,这是臣药。”
患者家属盯着“车前子(包煎)”几个字,忍不住问:
“额……这包煎是啥意思?”
没办法没怎么使用过中药,看起来就像是黑话似的。
一旁的林雪玲说道:
“这药籽儿细,不包起来容易沉在锅底糊掉,还会让药汁浑浊,所以要小布包包起来煎药。”
听到这里患者家属露出恍然之色,感觉这中医里面的门门道道的还真是挺多。
方言继续又写下:
丹参15g,赤芍10g,桑枝15g。
他对着众人说道:
“丹参、赤芍化舌下的瘀斑,桑枝专走手臂,通手少阳三焦经,正好治右手麻木,这三味是佐药,帮着攻邪。”
写到这里,他抬眼看向患者:
“光祛邪还不够,得护着点阴津。”
说着,笔锋一转,写下:生地12g,枸杞10g,女贞子10g。
同时还解释道:
“生地滋肾阴,枸杞补肝肾、明目,女贞子养阴,这三味不滋腻,不会碍着祛湿,反而能补被耗伤的阴津。”
李卉指着“枸杞”二字,轻声道:
“这味药既补肝肾,又能应对眼睛干涩,倒是一举两得。”
“对的。”方言点头。
接着他顿了顿,又添上:
太子参15g,炒白术10g。
接着他说道:
“太子参补气不燥,炒白术健脾祛湿,悄悄帮着脾胃生发气血,毕竟脾胃是气血源头,得让它慢慢动起来。”
写到最后的结尾,方言写下:
炙甘草6g。
每天一剂,水煎两次,头煎二煎药汁混在一起分早晚温服。
然后说道:
“炙甘草调和诸药,让攻邪的药不伤人,补阴的药不滞腻,算是使药。”
此刻一张处方写完,大家数了数共十二味药,君臣佐使清清楚楚。
方言放下笔,自己检查了一遍后,指着方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