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听了这话,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鬆了些,但眼神依旧满是心疼地看著妻子:
“真…真是这样?遭这罪是…是好事?”
“当然!”朱老的语气充满肯定,“不翻不动,顽疴痼疾怎么消?要的就是这股子劲道破开它!想想她之前的样子?现在能吐能难受,是身体在抗爭,在好转的路上了!”
他转向还在喘息、显然很不舒服的王慧媛,安抚道:
“王同志,忍一忍,这是药力在替你打仗呢!熬过这阵衝击就好。慢慢呼吸,別强行憋著。”
王慧媛虚弱地点点头,不知不觉的冷汗浸湿了额发。
她这会儿刚想说话,却只发出一阵气短的“嗬嗬”声。
方言看向陶广正:“广正同志?”
陶广正一怔,盯著王慧媛的面色和反应,又看了眼海灯大师和方言搭著脉的手,迅速对方言道:“药力峰值未过,这会儿刚下去,还在运作。”
刚说完,王慧媛已经吐出一口痰来。
顿时大感轻鬆不少,对著方言他们说道:
“我没事儿,是痰。”
方言摸著脉搏,发现暂时没问题后说道:
“嗯,继续观察。”
这时候黄秘书说道:
“我去厨房候著甘草绿豆汤,以防万一!”他说完,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厨房,那里有准备的解毒利器。
房间里,老胡等人屏息凝神,小小的臥室里只剩下王慧媛粗重的喘息声和海灯大师和方言时不时的:“尺脉沉取有涩感,但未失神…寸关仍洪而略急…”的匯报声。
老张和张莉守在床边,朱老则適时地讲解著药理反应,努力安抚著家属的焦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慧媛刚才剧烈乾呕渐渐平息,变成断断续续的低哼和蹙眉,这会儿腹部隱隱作痛起来。
海灯大师额角也渗出汗珠,老和尚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这会儿看起来有点虚。
朱老见状让他去一旁,开始诊脉,和方言一起不间断地交流著微小的脉象变化。
“滑象减缓…急促也略平…似乎药势在稍歇?”方言轻声问。
朱老缓缓点头:“嗯,洪大之势稍敛,气机稍定。但…仍需严防后续变化……”
说罢他对老张和张莉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看,最凶险的第一阵衝劲算是扛过去了!熬著疼,也比前阵子不死不活强!你们守住了!接下来就是看这药力能不能盘根下去……这最要紧,后面几天,你们还得陪著慧媛同志好好打这仗!”
老张紧紧握著妻子的手,眼里含著泪,重重点头。
王慧媛虽然依旧面色痛苦,但眼神中那微弱的一点光,似乎坚定了一分。
安东和本来在这里要替代守夜的工作人员,在一旁看得大气不敢出,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如此凶险又精细的治疗过程,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惊险。
又过了半个小时,王慧媛头上的冷汗停止了。
方言知道是最猛的那段药劲过去了。
这时候她嘴唇有些发乾,方言对著她问道:
“王阿姨,要喝点水吗?”
张莉听到后赶忙端著温水凑到王慧媛身边,王慧媛摇了摇头,对著丈夫说道:
“老张,我脑子……好像轻快了点。”
这话让满屋子人都一怔。
陶广正立刻俯身:
“王同志,能看清我几根手指吗?”他竖起三根手指,王慧媛眨了眨眼:“三……根?”
他转头对著眾人说道:
“神智没问题!应该是药起作用了!”
方言让出位置让他来诊脉。
陶广正搭上王慧媛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她的颈动脉上,闭目凝神片刻,睁开眼说道:
“血走得顺了!这药没问题!”
听到他这么说,眾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王慧媛眉头又蹙起来,捂著小腹轻声道:
“有点坠得慌……像来例假似的。”
说完她挣开眾人的手,说道:
“我想上厕所……”
张莉赶紧扶著她下床,刚走两步,王慧媛忽然“嘶”了一声,脚步顿住。
眾人的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却见她缓缓舒了口气:“刚才那下疼,像针扎似的,扎完就鬆快了。”
说著就朝著厕所走去。
几分钟后……等她从卫生间出来,脸色竟比刚才好看了些。
“排了点黑便。”张莉低声对眾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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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