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笔尖一转,划去鱉甲,补了“生苡仁”:这味药健脾祛湿的本事最稳,能把体內堆著的湿浊慢慢化掉,脂肪瘤要消,根源就在祛湿,正好和昆布、海藻形成“软坚加祛湿”的合力,对付“石癭”和脂肪瘤能两头兼顾。
此外虚火得清,阴液更得补。”
方言想起司马先生乾裂的嘴唇和喝完引火汤仍未全消的口乾,原方里的元参虽能滋阴,但力道还欠些。
他提笔在元参旁加了“麦冬”和“粉”:
麦冬入肺肾,能养阴生津,正好润司马先生被烟燻火燎伤了的肺;粉清热生津,还能消肿块,三药搭在一起,既能浇灭上窜的虚火,又能给乾涸的肾阴“添水”,比单用元参更精准。
另外司马先生的呼吸总带著痰音,胸口起伏也显滯涩,原方里化痰的药只有生半夏和大贝,似乎还不够。
方言的笔落在“桃杏仁”和“竹沥”上:桃仁能活血通络,把瘀滯的经络通开;杏仁降气止咳,正好顺一顺肺里的气机;竹沥豁痰开窍,对付那口粘在喉咙里的浓痰最是对症,两味药加进去,化痰的同时还能理气,让气机活起来,呼吸自然就顺了。
当然,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扶正”。
原方攻伐之力峻猛,却少了托底的补气药,司马先生虚得连抬手都费劲,光攻不补就是“竭泽而渔”。
方言毫不犹豫地添上“白参(另燉)”和“五味子”:白参补气生津,性子平和,不会像红参那样助火,另燉能最大限度保留药力;五味子敛肺滋肾,既能把白参补的气敛住,又能止汗固脱,防止正气再“漏”出去,这两味是托住司马先生底子的关键,绝不能少。
最后看研末吞服的几味药,原方里的明雄黄剂量是 1克,方言略一思忖,改成了 1.2克。
司马先生的癌毒瘀结五年,又经放疗烤得坚硬,1克的剂量怕是穿透力不足,但雄黄有毒,多一分则险,1.2克是反覆权衡后的稳妥选择。
末了,他又加了“上沉香1.5克”:沉香行气止痛、温中降逆,能引诸药下行,把上窜的气机拽回下焦,正好对应司马先生“上热下寒”的癥结,还能缓解可能出现的药后腹胀。
一番增减调整,纸上的方子已然焕新。
方言对著最终的配伍反覆推演:漂海藻、昆布软坚散结,生半夏、竹沥化痰开窍,元参、麦冬滋阴润燥,生苡仁祛湿消瘤,白参、五味子补气敛正,再配上虫类药和雄黄破瘀解毒,上沉香引药归原,攻邪不伤正,补正不恋邪,每一味药都精准戳中司马先生“虚、痰、瘀、毒”交织的要害。
他想了想確认应该没问题后,方言收起了处方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