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见状,慢慢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碗,又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让药汁的温度更均匀,然后走到张福身边,声音放得又轻又稳:“张福,现在看不见了,咱慢慢喝。这药是温的,加了蜂蜜,不苦,你先抿一小口试试,要是觉得不舒服,咱就停。”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托起张福的手,把药碗稳稳地放在他掌心,又帮他调整了下手的姿势,让他拿得更稳。
张福攥着药碗,指尖还在发颤,但没再像刚才那样抗拒。他犹豫了两秒,慢慢把碗凑到嘴边,试探着抿了一小口。
当温温的药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没有想象中“液体”带来的刺激感,喉头的紧缩感也轻了些。
不过他身体还是抖的厉害,光是想到水,这会儿他就止不住的抖。
“怎么样?不苦吧?”方言赶紧鼓励,“再喝一口,喝下去肚子里会暖和,你腿上的麻劲儿也会轻些。”
张福没说话,只是又抿了一口。
然后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然后没再停顿,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虽然浑身抖的要把床都震移位似的,但药碗里的药汁愣是被方言一口口给喂了进去。
没一会儿,一碗药汁就见了底。
其实本来应该先喝黄酒帮着温通经络、助药效运行,但张福这会儿恐水症正发作,连“喝药汁”都要靠掐大腿硬扛,要是先让他喝黄酒,等于多一次“接触液体”的刺激,万一触发更厉害的喉头痉挛,别说黄酒,连药汁都喝不进去了。
当下最关键的是让药汁顺利进肚子,先把瘀毒排起来,等张福喝完药、情绪稳点,后续再让他抿两口温黄酒,照样能补回部分作用。而且药汁里加了温性的蜂蜜,也能稍微顶一顶黄酒“护胃、调和药性”的活儿,不算完全偏离方子的思路。
看到他还没出现其他症状,方言拿起黄酒来:
“张福,现在药喝下去了,咱再抿两口这个,不是水,是温过的黄酒,就两口,能帮着药在你身体里走得更顺,肚子也能更暖和点。”
他没直接递杯子,而是先把杯子凑到张福鼻子底下,让淡淡的酒香飘过去:“你闻闻,没有水的味儿,是粮食酿的,跟你平时偶尔喝的米酒差不多,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