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福哥哥已经迫不及待了,问道:
“那啥时候再喝点?”
兄弟病了这么久,他巴不得赶紧把人治好呢。
方言对着他摆摆手:
“别急,下午那碗药得等他歇够了再喝,刚排完瘀毒,又拉了正常大便,身体得缓一缓,不然脾胃扛不住药劲儿。”
他又看向张福,语气放得更柔:“你现在要是觉得累,就先睡会儿,等醒了要是饿,让你哥去食堂打碗小米粥垫垫,喝完粥歇半小时,再喝下午的药,这样吸收得好,也不刺激肠胃。”
陆东华也在旁边帮腔:“治病哪能急?现在药劲儿已经起作用了,手上的痒没了,脉也稳了,这都是好苗头。要是这会儿急着灌药,把脾胃伤了,反而耽误恢复。”
张福哥哥这才点点头,挠了挠头:“我是太着急了。”
没一会儿,安东拿着紫雪丹回来,还带了个干净的小碗。
方言接过药,小心地掰下半丸放进碗里,倒了点温水慢慢化开。
他注意到张福这会儿还是怕水,就是那种止不住的怕,这现象没好转,那就不能说好,他定了定神,只好又说道:
“来,弄条毛巾把眼睛蒙上!”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张福一看见碗里的温水,眼神瞬间就慌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喉结也跟着动了动。
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都变了。
怕水,还是怕水!
这反应骗不得人。
张福哥哥找了条干净毛巾,赶紧蒙在张福眼睛上,声音放得又轻又慢:“别怕,眼睛蒙上就看不见水了,我喂你喝,慢慢咽,不呛人。”
他端着碗,用小勺舀了一点药汁,先凑到张福嘴边试了试温度:“来,喝!喝了就好了!”
张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张开嘴,把小勺里的药汁咽了下去。
等到张福喝完,方言让他好好休息,然后和师父陆东华他们走了出去。
老胡先开口说道:
“咋还是怕水啊?”
这个问题方言也想问啊,可惜写医案的沈占尧不是用的方言那种记录方法,他写的很笼统。
方言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没办法,沈占尧老先生的医案我之前翻遍了,就没写过怕水症状啥时候能退,他只记了‘瘀毒清则症减’,可没说清到啥程度、过多久,怕水才会好。”
陆东华也跟着叹气:“老一辈写医案都这样,重点记方子、记大的排瘀反应,像怕水这种‘细枝末节’的症状,很少写得那么细。毕竟那时候治狂犬病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谁还会盯着一个症状天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