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盛瞬间回过神来,向后方招了招手,与儿子一同下马上前。
「文甫,你受先皇信任,领全家镇卫州节制兴国军,为何心怀二心?」曹倬没有废话,直接开始质问。
何元盛年近半百,却被曹倬这个刚满二十的小年轻直呼表字,心里很是不舒服。
但他也无可奈何,对方是天子近臣,而自己是地方武将。
「云汉何出此言?我何家世受国恩,安敢怀有二心?」何元盛连忙辩解。
曹倬冷笑道:「若无二心,领兵前来,意欲何为?」
何元盛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哪怕对方态度恶劣,只要是在质问,那就说明还有辩解的机会。
他最怕的不是质问,而是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拿下。
「误会,误会啊!贤弟误会愚兄了,元盛引兵前来,是请陛下检阅我兴国军,以彰陛下君威呀。」何元盛拱手辩解,姿态放得很低。
知天命的年纪,对二十岁的年轻人以兄弟相称。
无他,也是为了套近乎,试探态度。
只要曹倬没有纠正这个称呼,那就还有余地。
「哼,你自己拿去看。」果然,曹倬没有纠结称呼,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个信笺,扔在何元盛面前。
禾晏看着眼前这幅画面,觉得很不真实。
她的记忆里,父亲是权威的,不容置疑的,说一不二的。
只要自己不服从管教,便立刻会迎来严厉的惩罚。
而如今,那个在自己眼中几乎无敌的父亲,在曹倬面前却如此卑微。
她又看向曹倬的背影,顿时有些恍惚。
何元盛拿起信笺,与何如非一起打开观看。
虽然对信笺的内容早有预料,但何元盛还是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云汉,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请云汉回禀陛下,容我自辩。」
曹倬牵动马缰,与何元盛并列。
看着他身后兴国军的将校们,脸上多是敬畏之色。
心念一动,大声喊道:「陛下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