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不在乎猎户没回答他的问题,用被草汁沾染有点发黑的手捋捋胡须。
「这条路往哪里去?」
猎户眉头拧紧,觉得这老头有癔症,废话真多。
「还能去哪?打猎的路呗。」
硬邦邦甩下一句,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进山,不给对方搭话机会。
走出一段路,回头瞥见那老头竟慢悠悠跟在后头,看这架势是打算一路尾随进山。
猎户觉得八成又是个怕死怕昏了头的,想进深山求什幺长生灵药的老糊涂,这种人挺多,懒得阻拦,也得让这老不正经吃点苦头才行。
翘起嘴角坏笑,路过光板汀时特意放轻脚步靠树丛走,接下来还要过松树沟,心里仔细盘算,到时再往某个位置偏上几步……
一路哼唱俚俗小调,很快将老家伙远远甩在了后头。
深山。
黑蛇与狐狸、胖黄鼠狼辛苦搜索许久,仍一无所获。
但总有微弱死气,始终如游丝般萦绕不散。
迟客已经回了孤岩小院,三个邻居在谷底反复搜索,死气源头如同融化在雾里,即便进入灰暗视角也捕捉不到确切痕迹。
胖黄鼠狼甚至唤来了几窝崽子帮忙翻找,依旧没有线索。
顶多再找一天,因为兽性原因不可能有足够耐心,饥饿的肚腹与躁动的气血,逼迫它们回归狩猎本能。
白天四处游走,细嗅每一处地洞枯叶堆,入夜后,则离体疾行游弋。
往复之间,连黑蛇自己都快要忘却为何执着,唯有那一丝微弱死气刺激感知,保持警惕不敢松懈。
晴朗上午,终于出现转机。
狐狸口渴来溪边饮水,双眼和耳朵保持警惕,下颌轻贴水面,舌尖快速舔舐,卷水送入口中。
忽然发觉味道异样,一股极淡的、近乎被流水冲散的腐臭味,混在清冽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