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拖长声调，「面对埃因霍温会不会嗯，脚下留情？」
罗伊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道：「悄悄告诉你她是阿贾克斯球迷。」
现场瞬间爆发出哄笑和口哨声。
《荷兰电讯报》记者立刻高举录音笔，用带着阿姆斯特丹口音的英语喊道：「哈！这下PSV要倒大霉了！」
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2003年8月29日，路易二世球场。
欧洲超级杯。
AC米兰对阵波尔图。
摩纳哥的路易二世球场在傍晚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但今晚这里几乎成了AC米兰的主场。
南看台完全被红黑军团占据，超过一万五千多名米兰球迷挥舞着队旗，高唱《米兰，米兰》。
北看台仅有一小片蓝白相间的波尔图球迷，约两千多人，他们的助威声被完全淹没。
中立看台也被米兰球迷渗透，许多义大利人专程从利古里亚海岸驱车前来。
AC米兰主帅安切洛蒂延续了欧冠决赛的主力框架，仅用新援潘卡罗顶替受伤的卡拉泽。
队长马尔蒂尼神奇复出，与内斯塔搭档中卫，西米奇力压卡福出任右后卫。
最⊥新⊥小⊥说⊥在⊥⊥⊥首⊥发！
中场方面，鲁伊-科斯塔罕见地出现在右前卫位置。
波尔图方面，主帅穆里尼奥排出4-4-2阵型，新援南非前锋麦卡锡与联盟杯金靴德尔莱搭档锋线。
由于左后卫瓦伦特停赛，里卡多-科斯塔临危受命。
在路易二世球场的VIP包厢外，摩纳哥主帅德尚与爱徒罗伊，认真观摩这场强强对话。
德尚和罗伊靠在看台栏杆上，手里各端着一杯冰镇啤酒。
夜风轻拂，球场灯光映在两人脸上，身后的包厢里传来罗伊女友和德尚女儿的笑声。
德尚啜了一口啤酒，目光仍盯着场上热身的米兰球员：「看到没？安切洛蒂今天又玩新花样了。」
「还记得上赛季米兰客场打帕尔马那场吗？」
罗伊点点头：「就是那个全场压着打却0比1输掉的比赛？」
「没错，」德尚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安切洛蒂当时排出的阵型和今晚几乎一模一样。那场比赛米兰创造了多少机会啊.」
罗伊接过话茬：「我看了集锦，他们至少有三个必进球的机会，还被裁判吹掉了一个好球。」
德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最讽刺的是，帕尔马全场就一次像样的进攻，结果就进球了。足球有时候就是这幺不公平。」
「所以安切洛蒂后来就放弃了这个阵型？」罗伊问道。
「媒体和球迷的压力太大了，」德尚耸耸肩，「一场占尽优势却输掉的比赛，足以让任何教练改变主意。不过现在看来，他显然没有真正放弃这个想法。」
「没错，一模一样的11个人。但位置全变了。」他放下酒杯，双手比划起来，「上赛季欧冠决赛，鲁伊-科斯塔在前腰，加图索在右边。」
罗伊指着场上：「现在加图索和皮尔洛是双后腰，鲁伊-科斯塔被拉到右边前卫了。」
「上次输球了，那为什幺安切洛蒂今天还敢用？」
德尚微笑：「这就是安切洛蒂聪明的地方。」
他掰着手指解释：「上次输球后媒体骂得太凶，他只能改回4-3-1-2。」
「但欧冠决赛证明那套也有问题。」
「现在趁着超级杯，正好拿波尔图试新配方」
罗伊喝了口酒：「所以是把失败品回炉重造？」
德尚大笑道：「不，是往失败里加了新调料！」
他指着正在热身的舍瓦：「以前科斯塔在前腰，舍瓦只能钉在锋线。」
「现在科斯塔拉边，舍瓦就能回撤串联。」
比赛第3分钟。
米兰球迷的助威声如浪潮般席卷全场，震得包厢玻璃都在微微颤动。
德尚突然拍了下罗伊的肩膀，凑近他耳边提高音量喊道：「看！加图索和皮尔洛现在是平行双后腰！加图索负责抢，皮尔洛负责传」
罗伊捂着耳朵，笑着大喊：「什幺？！我听不见！」
罗伊环顾四周，被米兰球迷的声浪震得直摇头：「要是闭着眼睛，我都不知道我到哪了？！我还以为我到圣西罗了呢！」
德尚大笑，也提高嗓门：「怎幺？听不到这座球场叫你『魔王』，感到不适应了？」
两人相视一笑，德尚继续指着场上，在嘈杂的助威声中，用夸张的战术手势给罗伊讲解双后腰的跑位。
第7分钟。
米兰球迷的呐喊声突然拔高——舍甫琴科用胸口优雅地卸下波尔图门将巴亚开出的球门球，一个轻巧的变向就晃过了狼狈的里卡多-科斯塔。
乌克兰人右路传中划过夜空，禁区内寸头造型的因扎吉已经摆好架势。
「PIPPO！」
看台上万名红黑拥趸齐声高呼。
只见因扎吉侧身凌空抽射，皮球呼啸着擦过右门柱！整个米兰替补席都跳了起来，安切洛蒂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随即向场内竖起大拇指。
而另一侧的穆里尼奥则阴沉着脸，对着防线比划著名调整手势。
第10分钟。
鲁伊-科斯塔在右路如跳探戈般连续摆脱科斯蒂尼亚和里卡多-科斯塔的防守，蓝白条纹的波尔图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
葡萄牙中场送出的传中如同精确制导飞弹，舍甫琴科如猎豹般窜出，在小禁区边缘力压费雷拉，一记势大力沉的头槌将球砸入右下角！
整个路易二世球场瞬间沸腾。南看台的米兰死忠疯狂挥舞着红黑围巾，有人甚至翻过栏杆想要冲入场内。
转播镜头捕捉到：
安切洛蒂罕见地挥拳庆祝，但随即就恢复扑克脸，只是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喜悦。
穆里尼奥狠狠踢了一脚草皮，转身对替补席怒吼着战术调整。
舍瓦张开双臂奔向角旗区，因扎吉跳上他的后背，两人被蜂拥而至的队友淹没。
波尔图门将巴亚跪在门线前，望着网窝里打转的皮球，眼神中充满绝望。
而米兰球迷的歌声已经响彻摩纳哥的夜空：「Ole Ole Ole， Milan Milan！」
波尔图丢球后立刻展开了疯狂反扑，但米兰的防线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葡萄牙人虽然控球率占优，却始终找不到真正的破门机会。
场边的穆里尼奥急得直跺脚，他不断挥手示意球员压上，可米兰的后卫们配合得太默契了。
内斯塔和马尔蒂尼就像两座铁塔，牢牢镇守在中路。
每次波尔图球员试图突破，不是被加图索凶狠拦截，就是被西多夫及时补位破坏。
最让波尔图头疼的是米兰的整体移动。
当葡萄牙人把球传到边路时，整条红黑防线就会像潮水般有序地向那一侧倾斜。
甚至皮尔洛都游弋在后卫线前充当清道夫，用他精准的预判一次次压迫对方球员的空间。
看台上的德尚边看边对罗伊分析：「看到没？这就是义大利式的链式防守。每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
罗伊点点头，注意到每当波尔图球员拿球，附近总会有两三个米兰球员形成包围圈。
波尔图只能在外围不断倒脚，偶尔尝试几脚远射，但要幺打偏，要幺被米兰后卫用身体挡出。
德科试图用直塞打穿防线，可传球路线总被预判到。
第37分钟，阿列尼切夫好不容易在禁区前沿获得起脚机会，结果皮球直接飞向了看台。
「这就是安切洛蒂的厉害之处，领先时能让对手连像样的射门都难。」
罗伊看着场上疲于奔命的波尔图球员，突然明白了为什幺义大利球队总是这幺难对付。
德尚和罗伊倚在栏杆上，手里握着冰镇啤酒，俯瞰着场上米兰与波尔图的较量。
德尚啜了一口啤酒，目光始终没离开舍甫琴科的身影。
德尚用酒瓶指了指舍瓦：「看见没？安切洛蒂让舍瓦既当射手又当组织者——这就是我要你干的活。」
「罗滕要像西多夫那样内切给埃弗拉让出边路，久利得学鲁伊-科斯塔但更快，普尔索和莫伦特斯负责钉住中卫抢点，而你要像舍瓦一样既能插上射门又能回撤组织，把对方后腰遛得团团转。」
德尚突然站直身子，左手比划著名罗伊回撤的动作，右手挥着啤酒罐模拟中锋前压：「久利带球时，你先假装前插再突然回撤到对方后腰和后卫之间的空当，莫伦特斯或普尔索会帮你牵制中卫制造传球空间。」
他灌了口啤酒，眯眼道：「上赛季你场均回撤才6次？太少了，新赛季我要你每场至少10次！」
罗伊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10次？教练，你太小看我了。只要中场能把球传出来，12次都没问题。不过.」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得让他们请我吃饭，毕竟我要帮他刷助攻数据。」
场下，加图索正凶狠地放倒德科。
德尚哼笑一声，指向场上皮尔洛得球后潇洒转移的身影：
「我们没有皮尔洛这样真正的传球大师，我们也没有加图索那样的疯狗。但佩德雷蒂和伯纳迪加起来，勉强能凑出个『穷人版』中场组合。」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著名：「佩德雷蒂抢断更狠，短传更稳，就让他负责贴身缠斗和快速分球。长传也还凑合，虽然十个里总有两三个会飞到看台上。」
「至于伯纳迪那个阿根廷人的脚底像抹了油，还算细腻。还记得上赛季对里昂那次连续摆脱吗？那时你还坐在替补席上但他俩都得参与防守！」
罗伊忍不住插嘴：「所以就像把皮尔洛和加图索的战术角色各自拆成两份？再拼凑在一起？」
「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