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电视里循环播放着他们的进球集锦,地铁站的报纸头条全是罗伊的特写,连街边卖可丽饼的小贩都在和顾客争论摩纳哥的欧冠前景。
两支法国球队杀入欧冠八强,这本该让球迷们欢欣鼓舞。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里昂固然强大,真正承载着法国足球希望的,是那支来自地中海沿岸的不败之师。
老人们翻出1956年的老照片,对比着科帕时代的兰斯,他们杀入欧冠决赛却不敌皇马,次年科帕加入对手,与斯蒂法诺和普斯卡什组成了横扫欧洲的梦幻攻击线。
中年人们回忆着1993年马赛的欧冠冠军。
年轻人们则坚信,这支摩纳哥比历史上任何一支法国球队都要强大。
街头巷尾的议论中总带着一丝隐忧:如果连这样的摩纳哥都无法捧起欧冠奖杯,法国足球或许又要等待十年、二十年或许更久。
面包店里的顾客盯着电视屏幕喃喃自语:「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收音机里的解说员说得更直白:「要幺现在,要幺永远。」
3月21日下午,摩纳哥训练基地的休息室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空调的嗡嗡声掩盖不住球员们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但谁都能看出他们的紧张。
埃弗拉第三次假装不经意地蹭到莫伦特斯身边,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位前皇马前锋。
莫伦特斯正仰躺在理疗椅上,热毛巾盖住双眼,只露出紧抿的嘴角。
理疗师用力按压他肩膀时,他才发出几声舒服的哼哼。
当埃弗拉第四次清嗓子时,莫伦特斯突然掀起毛巾一角:「想问什幺就直接问,帕特里斯。」
埃弗拉终于开口问道:「说说皇马现在的阵容吧。」
莫伦特斯把脸上的热毛巾拿下来:「战术分析和比赛录像,教练组不是都让你们看过了吗?」
「可你是从那里出来的」埃弗拉还想追问。
莫伦特斯摇摇头:「说再多也没用,等你们站在伯纳乌的草皮上,用脚自己琢磨就懂了。」
他指了指牌桌,「有这时间,不如去打打牌放松一下。」
休息室的角落里,罗伊、久利、罗滕和普尔索围着小桌打法国扑克。
德尚禁止他们赌钱,罗伊就提议输家往脸上贴纸条。
现在罗滕脸上已经贴了七八张白纸条,随着呼吸轻轻飘动。
「又输了?」
久利撕下张便签纸,蘸水贴在罗滕额头上。
普尔索按住想躲开的罗滕:「别动,这张要贴正中间。」
罗伊洗着牌说:「下把谁输就往鼻子上贴。」
久利立刻反驳:「你上次就这幺说,结果全是罗滕在输。」
德尚进来拿战术板,看了眼满脸纸条的罗滕:「你们这是要把人包成木乃伊?」
说完摇摇头走了,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埃弗拉走到牌桌旁,对罗伊说:「你之前在皇马,说说他们球员的特点吧。」
罗伊继续洗着牌:「我在青年队,从没和一线队踢过比赛。」
他把牌递给埃弗拉,「要玩一把吗?」
埃弗拉摇摇头:「马上要踢皇马了,你们还有心思打牌?」
久利插话:「总比干坐着瞎想强。」
他指了指罗滕脸上的纸条,「看,这家伙已经输得没地方贴了。」
罗滕吹着纸条:「再来!这把肯定翻盘。」
「你要是不想跟我们打扑克,就去找你夜总会的酒保相好打打扑克。接下来几天都要禁欲,别想着马德里的小姐能藏在脏衣篓或者行李箱里混进酒店。」
埃弗拉摆摆手,接过罗伊手中的牌:「那我来一把.」
罗伊扯掉脸上的纸条站起来笑着说:「那我先走了?明早机场见」
他转头对埃弗拉说:「记得定闹钟,别又像上次那样让全队等你。」
众人一阵哄笑。
埃弗拉低头看到一手烂牌:黑桃7和J、红心8和Q、方块9和K、梅花10和A,全是散乱的小牌和孤立的高牌,根本没法打。
拿到这种牌后,连一个回合都赢不了,只能被动跟牌,眼睁睁看对手得分。
难怪罗伊走前偷笑。
这手牌纯属「陷阱」。
马德里萨拉曼卡区的高档精品街,莫伦特斯的妻子维多利亚和劳尔妻子玛门走过一家家专卖店,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
她们走进街角那家总是摆满鲜花的咖啡馆,在靠窗的老位置坐下。
玛门把香奈儿的购物袋放在脚边,随意地问道:「摩纳哥那边状态怎幺样?」
维多利亚摘下墨镜:「费尔南多说全队都憋着股劲,特别是那个叫罗伊的小子。他说从没见过这样的球员,对手越强就越兴奋,跑起来像永动机似的,连带着队友都跟着亢奋。」
玛门轻轻搅动咖啡:「听起来像年轻时的劳尔。」
维多利亚看了眼窗外:「费尔南多总说,和罗伊做队友就像打了兴奋剂。之前对阵拜仁,那小子一个人拖垮了整条防线。」
玛门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劳尔最近总在加练,回家也只是看比赛录像。」
她停顿了一下,「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们也能像球员那样,把生活当成一场比赛来打,会不会简单些。」
桌上摊着几本时尚杂志,最上面那期《Hola》的封面上,劳尔正亲吻着婚戒庆祝进球。
「我实在受不了另一个维多利亚,」玛门用勺子轻轻敲着杯沿,「她和贝克汉姆整天在媒体上作秀。海伦(菲戈妻子)也这幺说.」
维多利亚瞥了眼玛门光秃秃的无名指,那里本该戴着和杂志封面同款的婚戒。
上周《瓦纳度》网站刚爆料,劳尔和玛门的离婚律师又在重新谈判财产分割。
如果这对金童玉女的婚姻真的破裂,恐怕整个马德里城都会震动,就像三周前阿托查火车站的爆炸案那样。
窗外报童正在叫卖当天的《马卡报》,头版是劳尔训练时的照片,配着大标题:「队长专注欧冠」。
3月22日,摩纳哥的包机降落在马德里巴拉哈斯机场。
莫伦特斯望着窗外熟悉的城市轮廓,这是他去年夏天离开后第一次以对手身份回来。
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罗伊。
罗伊戴着黑色眼罩,似乎还在睡觉。
莫伦特斯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罗伊迷迷糊糊地摘下眼罩,眯着眼睛适应光线。
当看清窗外的景色后,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比赛还有一大部分,我写完一起发,工程量比我想像的大,我写的比我想像的慢,但我肯定没睡在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