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幺检,结论就俩字:赝品。所以,他这画要能当戴进真迹卖出去,那是见了鬼……
林思成暗吐一口气,擡起头来,指了指那些小孔。
父子俩的脸色一变,年轻人刚要说什幺,老人猛的一摆手,脸上带着几丝不耐烦:「最低一百五十万,你要买就买,不买我们就走!」
一百五十万?
两人为人,林思成的心脏还是跳了一下:这幅画绝对是他重生以来最大的漏,得把蓝砂壶和董其昌的字加一块玉能比得上。单论价格,比乾隆铁印的价值还高。
要问为啥:戴进的画,两代宫廷收藏,再加一项已失传的「古代宫廷字画保存技术」,卖给省级博物馆,要他八九百万,保证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买!」
林思成轻轻一点头,掏出了一张卡。
叶安宁瞄了一眼,撇了撇嘴。
她一直算着呢,买完昨天那两幅画,林思成就彻底没钱了。
所以昨晚吃饭的时候,她还隐晦的提醒了一下。结果林思成说,他爷爷有钱……
转帐,签字,签合同。
生怕林思成反悔,爷俩准备的很齐全,标准的「文物古玩类」制式合同。说白了就四个字:买定离手。
当按完最后一枚指印,三个人心里齐齐的一松。
包括两父子,包括林思成。
叶安宁递来纸巾,林思成擦着手指,状似不经意:「老师傅,冒昧的问一句:你这塑膜的创意,来自哪里?」
「一位姓溥的老朋友教的,他说:字画要想保存的久,就两个字:真空……这三幅画也是从它那买来的,但人早没了!」
林思成心中一动:八成就姓爱新觉罗。
「三幅都是?」
老人点头:「对!」
「塑膜之前,用的是什幺?」
「樟木盒加朱砂漆泥,所以,一直都保存的很好。」
老人意兴萧索,怅然一叹,「但他娘的,不能我保存的好,反倒成了假的?整整十七年,我他娘的受了多少窝囊气?」
果不然?
但再不能问了。
林思成点点头,又笑了笑。
一如昨日,父子俩生怕他反悔一般,急匆匆的就走。
林思成不慌不忙的卷起画轴,出了银行。
太阳将将三杆高,青石板上的糖渣碎成了星子。
老人将窜好的山楂伸进糖盆里,一裹再一卷,焦黄的糖汁扯出金丝。
五六个小孩,十多个大人,围了三四圈。
「安宁姐,糖葫芦,想不想吃?」
叶安宁一脸怪异:林思成,你还有心情吃?
如果那幅字不是戴进真迹,等于一百多万打了水漂,不买十几卡车糖葫芦?
如果是真迹,仅凭那些钤印,这幅画的价值至少在七八百万左右。上千万也不是不可能,能请全西京城的人吃一年的糖葫芦。
但林思成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