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不用掌!」
这次捡的漏不小,这位王小姐也比较干脆,告诉他也无妨。
林思成言简意赅,「我说直白一点:从文玩而言,这一类东西的价值不高。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可以送到拍卖行试试,但我估计,没人会收!」
稍一顿,林思成又斟酌了一下措词:「如果我没猜错,你那位朋友的事情应该就和这类东西有关。如果定了的话,你不妨和他见一面,他应该会告诉你……」
老人和助理听的一头雾头,不明所以,王明星的脸色却突地一白,双目狂突。
她朋友能有什幺事情?当然是指进去了……
定了的意思,自然指的是已经判刑,可以会见家属……
但问题是,林思成怎幺知道?他甚至知道,是因为太湖石进去的?
一时间,她又惊又疑,欲言又止。
但过了好久,她最终还是没敢问:朋友嘴严,没把她交待出来。但她自己不能嘴松……
女人勉力笑笑:「林老师说的什幺,我听不懂!」
林思成点点头:点到为止,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看他再不说话,女人说了声谢谢,三人匆匆而去。
门「咣」的一声,在屋中回响。郝钧和叶安宁盯着林思成,眼神复杂莫明。
又来了?
林思成鉴完器,有时还会鉴鉴人的手段,他俩都见识过。但每见一次,犹觉震憾无比。
就感觉,林思成比算卦算的还准……
郝钧猛吐一口气:「你怎幺知道他朋友出事了?」
「望气:眼赤目肿,惊悸不安、多疑善恐、怔忡气滞……这是郁症。说明她惹上了麻烦,导致五心烦热、失眠多梦。
心脾两虚、痰热扰心、心胆气虚……这是情志不畅,七情内伤。说明这麻烦,应该是与她关系密切的人惹出来的,然后牵连到了她……再根据那樽太湖石,以及她急于出手几幅字画的心理,我盲猜了一下……」
林思成,你这猜的好,一猜就猜的那女人脸色发白,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郝钧嗫动着嘴唇,好久,又叹了一口气:「要不要去京城,在天桥底下给你支个摊?」
林思成哭笑不得:「郝师兄,现在京城哪还有天桥?」
也对,早拆了七八十年了……
但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心理压力真的挺大……
郝钧叹口气,点了点字轴,岔开了话题:「谁写的?」
林思成直接了当:「沈度!」
「谁?」
「沈度!」
郝钧猛的愣住,直戳戳的擡起头。
他耳朵当然没问题,也听的清清楚楚,他只是有点不敢置信。
包括林思成出五十万的时候,他都还在想,这不会是宣德朝或正统的哪位六阁尚书写的吧?
但压根就没想过,仿沈度真迹的仿作作者,仍旧是沈度?
低头再看:没错啊,拼接的题和印?
「真的是沈度!」
林思成耐心解释,「《画院录》(明代内府编纂字画着录)记载:永乐壬寅(1422年),沈度、沈粲,及多位翰林院典籍奉旨,对内廷画院诸多名家藏画题跋……其中就有这一幅!」
「到正统三年(英宗),内务府下属书房因年久失修,被雨泡塌,许多字画与题跋都泡了水,其中仍旧有这一幅。」
「之后英宗下旨补题,但王振看到许多只是泡了两边的印和最后的留款,就令沈藻从府中呈来沈度遗作,然后移款……其中,仍旧有这一幅。」
稍一顿,林思成指指字轴:「再然后,《画院录》、《李公麟画陶渊明归去来辞图》,及沈度题辞一并传到了清朝,移款之事又被记录于《石渠宝笈》之中……
再之后,到了民国,《画院录》遗失,《李公麟画陶渊明归去来辞图》被运到了台湾,这篇题辞却不知所踪……」
林思成一脸唏嘘:「没想到,突然就冒了出来。更没想到,运气这幺好?感谢郝师兄,完了请你吃好的。」
郝钧听的一愣一愣,叶安宁更是睁大了眼睛。
岂不就等于,这不但是沈度真迹,更是明、清两代宫廷内藏,且收藏于《画院录》与《石渠宝笈》中的珍本?
所以,何止是三百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