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然,所有人又停住脚步。
果然,叶表姐还是那个叶表姐,报仇不隔夜。
转念间,林思成看了看故宫的几位专家:「单主任,预展的时候,哪位老师是不是看过这方印?」
单国强怔了一下:「对,我和老吕看的!」
「单主任,你和吕所长是不是说过,『故宫也有这幺一方』之类的话?」
单国强和吕呈龙对视了一眼:咦,这小子会算卦?
看着这两位的表情,林思成暗道了一声果然。
就说这方印没有任何来历,为什幺能一路飙飙飙,飙到上百万?
现在破案了:这俩在看印的时候被人认了出来,甚至嘀咕的话都被人偷听了去。
结果,闹了好大的乌龙……
暗忖间,叶安宁又拿指尖捅了捅他:「卢梦是我同学,你帮忙看一下吧!」
林思成:呵呵呵……
叶表姐,不亲眼看到卢公子顿足捶胸,后悔到肠子发青,你就不解气对吧?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印,又看了看那三位,目光落在那位何老师的脸上:「老师贵姓?」
何老师怔了一下:「免贵,姓何!」
「何老师是行家,应该知道,金属类的印章,难的不在于看,而在于断!」
不看,怎幺断?
何老师一时没想明白:「怎幺断?」
「这样,何老师你拿根丝线,穿过鼻钮吊一下!」
何老师心里「咯噔」的一下,冥冥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什幺意思,这方印不对?
但用丝线吊,这又是什幺方法?
何老师不明所以,其他人大差不差,包括赵修能、郝钧、赵修贤。
单国强和王齐志眼睛一亮,暗暗的赞了一声:怪不得林思成能捡那幺多的漏?
能想到这个办法不难,单国强和王齐志都能想到,难得的是这份敏思。
吕呈龙紧随其后,拍了一下掌:「这方法好,比过什幺仪器方便多了。」
他不鼓掌还好,一鼓掌,何老师更懵了。
方法已经给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一行人鱼贯而出。
何老师紧皱着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他着实没想明白,为什幺用丝线吊一下,就能知道这方印对不对?
好久,卢真小声提醒:「何老师,要不先试一试?」
「也对!」
行与不行,试一试再说。
兄妹俩拆开用来绑印盒的丝带,拆出了一根丝线,绑在在印钮上。
又往起一提,铜印晃晃悠悠,摆了几下。
卢真仔细的瞅,但说实话,以他的经验和鉴定能力,什幺都看不出来。
起初,何老师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铜钮慢慢静止,一动不动。
看着悬在半空,方方正正,不偏不倚的铜钮,何老师一愣,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随后,脸色一变。
卢真再笨,也知道这个表情意味着什幺,心中一慌:「何……何老师?」
何老师没说话,重新拴,重新吊。
但然并卵,连着吊了两三遍,不论他怎幺吊,小印依旧方方正正,不偏不倚。
似是不敢置信,何老师直勾勾的盯着铜印。
好久,他一声哀叹:「印是假的……这是……机铸品!」
「不可能!」卢真愣住,「何老师你也看到了,好多人都在和我争,有好几位都是京城金石圈子里的行家!」
何老师叹了一口气,宛若失神:「你回忆一下,那个林思成刚才说的话……」
林思成,他说了什幺?
想起来了:单主任,你们看这方印的时候,是不是说过「故宫里也有这幺一方」的话……
顿然,卢真脸色铁青,五官扭成了一团。
越想越气,越想就越后悔,他咬住牙,一脚踢了出去:「老子的一百万……」
「轰隆」的一声,一张椅子应声而飞。
听到里面的动静,叶安宁就像是三伏天的太阳下吃雪糕,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她又擡起手指,捅了捅林思成:「为什幺要用丝线吊?」
「因为快,不然就得过机器,机器功率小了都不行!」
叶安宁想了一下,依旧没想明白。
林思成言简意赅:「真印有气泡,会偏!」
凡是古铜器,内部必然有气泡,由此就会导致重心偏移,不管你用哪个角度吊,印都会偏。
但如果是现代机铸品,那肯定是实心,比例也罢,重量也罢,两边肯定完全一样。
所以,只要用丝吊一下,是真是假,就能一目了然。
一群人恍然大悟:这幺简单?
王齐志暗暗一叹:就如隔了一层窗户纸,说出来,谁都觉得简单。
但你如果不懂,这中间就隔的不是纸,而是铁墙。
感慨间,陈阳焱走了过来:「林老师,那方朱雀印,能不能割爱,价钱你开!」
这方印肯定要卖,因为今天花的这六百万,大部分都是他借的。
但不是现在就卖。
「陈总,能不能缓几个月?」林思成指了指叶安宁,「保利春拍的时候,叶表姐给我帮忙,所以没完成任务。这方印,我准备先给她,好在秋拍的时候交差……」
呀,林思成没说过?
叶安宁愣了一下,又呲着牙笑。
就跟着打了打酱油,你帮了个什幺忙?
还有脸笑?
王齐志瞪了她一眼,又压低声音:
「陈总,你是想十一的时候,给XXX送礼对吧?这个简单:让林思成帮你寻摸一件,无非就是要贵、要真,好出手……要寻摸不到,就让林思成给你匀一件,赵总匀也行……」
对,东西要真,还要贵,更要好出手……
想想在林思成中心展厅看过的那些物件,陈阳焱心中一松:「谢谢王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