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杨潇用力的瞪大眼珠子,踉踉跄跄的冲着客堂外面逃去。
这宋言是个恶魔,是个疯子。
一言不合就杀人啊。
他要逃,逃的越远越好,只是肚子上的破洞虽然并不是要害,可腹部之中一大堆的内脏被搅碎,终究也是致命的伤势,极度虚弱之下杨潇的身子都是摇摇晃晃,好不容易逃到门口,就在过门槛的时候,脚终究是没能擡起来,绊在门槛之上。
身子噗通一声冲着前方的地面扑倒过去,肚子里一些被搅碎的内脏碎片,在这一股冲击之下,喷出体外。
人的生命力,到底是颇为顽强,就算是这般杨潇也没有马上死去,他只是拼命的瞪着眼睛,双手胡乱在地上扒拉着,身子一寸一寸的冲着前面挪动。
一分钟,两分钟,或许还要更久一点点?
杨潇终于是不动了,擡起的脑袋砸在积雪当中,腹部的鲜血还在汩汩而出,洁白的雪地被染上一大团猩红,于一片银装素裹当中显得格外刺眼。
便是没了呼吸,杨潇的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
到死他都不明白,这宋言为何会如此不讲武德,即便两家有仇,可是他一个前来拜访的客人,怎地就这样遭了宋言的毒手?
还有后悔,早知宋言是这样一个疯子,当初又何必上赶着接下这一次的任务?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终究是死了。
至于王府的护院,多是军队中挑选过来,一些年迈亦或是负伤之兵卒,不适合继续作战,宋言便安排到燕王府,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应是叫做部曲吧?
那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狠人,这样的场面自然不会在意,甚至不需要宋言下令,当下便有数人自行上前,拖着杨潇的尸体离去,大概会随便寻一个茅坑丢下去吧,当然也有可能会斩了头颅,然后塞到城外的京观里面,毕竟京观里可是掺杂了大量黄土,刨个洞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刀,血红血红的。
刀尖自然垂落。
鲜血在重力的影响之下缓缓冲着刀尖汇集,凝聚成一枚殷红的血珠,然后坠落于地面,好似在地上绘出一朵朵鲜艳的梅花。
宋言缓步冲着杨云姝走去。
杨云姝被吓坏了,身子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至宋言提着刀走来,她这才从极致的惊恐当中回过神来,一张好看的脸,因着恐惧扭曲成一团,看起来直让人犯恶心。
眼看着宋言越来越近,杨云姝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垮,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什幺杨家女的骄傲,什幺世家贵女的体面,全都已经顾不上了,强烈的恐惧让眼眶中蓄满泪水,鼻涕横流,便是之前学的什幺媚术,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王爷,放过我。」
杨云姝凄声哀求着。
似是想到了什幺,杨云姝双腿跪在地上,用膝盖冲着宋言爬行,一路爬到宋言跟前,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着急的想要去解开宋言的腰带:「王爷,别杀我,我很会伺候人。」
「妾身一定会让王爷满意的。」
「妾身还是个寡妇。」
宋言面皮一抽,他奶奶的,喜好寡妇这一点当真是过不去了是吧?
左手高高举起,刀尖朝下。
噗嗤……
钢刀直接从头顶钻进了杨云姝的脑袋。
杨云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在哪里,脸上残留的还是绝望和惊惧。
便是试图解开宋言腰带的双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
宋言冲着外面招了招手,便有护院过来,拖走杨云姝的尸体,更有婢子忙端来水桶和抹布,清理地面上的血迹,不过只是盏茶功夫,客堂已经恢复如初,仿佛什幺事情都未曾发生,便是院子中被血染红的积雪,也迅速被新的白雪覆盖。
杨思瑶走了过来,素手擡起轻轻按捏着宋言的肩膀:「相公,这样杀了他们,会不会惹来什幺麻烦?」
「能有什幺麻烦?」宋言只是呵了一声:「杨潇和杨云姝利用美人计试图谋杀本王,本王反杀之,很合理吧?」
就杨家和宋言之间的仇恨,这样说好像还真没人会怀疑什幺,便是杨和兴表示是想要和宋言联姻,估计都没几个人相信。
「那杨和兴,一边派人去东陵向陛下请罪,一边派人来同我修好,这是想做什幺?」
「还真以为那老狐狸转性了不成?很明显,杨家想要掀了这天,但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无论杨潇杨云姝还是杨和信,都只是在为杨家争取时间罢了,本王又怎会让那老匹夫如意?」
「让他争取到时间,发展起来,然后过来对付我吗?」
「本王倒是想要看看,又死了一个嫡亲的孙子,那杨和兴会不会被气的疯掉,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开始行动,若是那般,本王倒是省事儿了。更何况,陛下那边已经在准备行动,本王又怎能不在这个时候帮帮场子,难道还能去拆陛下的台阶?」
宁和帝要走了。
燕王府的事情,或许也会传到宁和帝的耳朵中吧。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宋言改变不了宁和帝要做的事情,但最起码也能让宁和帝走的时候,更安心一些吧。在杨家主动登门求和的时候,再斩杨和兴嫡孙一人,便是宋言给宁和帝的保证。
缓缓吐了口气,宋言严肃的表情逐渐放开,擡手捏了捏杨思瑶软绵绵的脸颊,宋言说道:「放心吧,之前答应过你会屠杨氏满门,本王说到做到,本王会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送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