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他们的车离开后,齐兴炜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怎么抽,任其在指间慢慢燃尽。
车窗开了一条缝,深秋凌晨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钻了进来,但齐兴炜没打算关窗,他就是要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齐兴炜并非没有顾虑,这一步踏出去,就再没有回头路。
但关洛希那句“但求心安”,还有叶驰那份名单,像两根针,扎破了齐兴炜多年来用“平安退休”构筑的壳。
有些东西,压在心底太久,会发霉,会烂,最终腐蚀掉的,恐怕不仅仅是仕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格外漫长。
大约四十分钟后,老赵的车再次出现在街角,平稳地开了回来,停在不远处。
老赵下车,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是稳的:“齐厅,人接出来了,很顺利,已经送到医院安置好,雷勇留在那边照应。”
“叶处状态还好,看到我们时,只说了一句,给您添麻烦了。”
齐兴炜听老赵如此说时,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一下,悬着的心落回实处。
“没遇到麻烦?”
齐兴炜问。
“没有。按计划走的,很顺。”老赵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说话了,“就是出来的时候,在门口好像看到一辆车有点眼熟,像是纪委那边的普通用车,但不确定,也可能看错了,它没跟着我们。”
齐兴炜眼神一凛,纪委的车?
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看守所附近?是巧合,还是有人也得到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