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违规之举,自然由我亲自出手,行大义灭亲,清理门户之举。」
「在你之前,多少位惊才绝艳之辈,都是老老实实,铸碑刻字,才能得以晋升。」
「这丝毫不影响其突破【时序】,得【超脱】位格。」
「那【潮鸣】之下,所有【超脱】道友的神魂化身,皆被留在了【仙炁之山】。」
「我等镇守于此,正是要阻拦各自传承之中的狂悖之人。」
「赤霄,若是你老老实实下得山去,继续凝聚【命碑】,接纳【道孽】入身,我便放你归去。」
「如若不然,我便斩碎你的神魂之剑,将其彻底打落仙山,断你道途前路!」
【纯阳】这话,似是指点,似是责难,恰如景迁预料的那般。
他算是彻底发现了,各个【大墟】之中,对于修士道途的钳制,皆是极为森严。
【主的国】中,万千神灵,系于【主】之一身,诸多从神,看似神临于世,实则乃是【主】的挂件而已。
【意】之传承,为了晋升【超脱】,连自己的肉身都不能保留,唯有将自己的精神,彻底融入【意】的世界才行。
到了这【大渊】之中,看似道途千万,修道也可,学佛也可,炼体也可,成魔也可,条条大路皆可成道。
可实际上,背后有森严的律令,阻拦一切真正出格的狂悖行径。
若想真的成道,必须将那【道孽】的力量,融入自身的修行根基。
并且与【仙】的因果,紧密勾连!
而这样的结果,从【纯阳】的口中得知,会让修士落下一个无可抹除的把柄。
即便已经是【超脱】道祖,面对【潮鸣】之时,也是全无反抗,几乎等死。
似景迁这般,机缘无双,能提前察觉其中问题的天才,少之又少。
他自以为摸索出了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新路。
可这条路,早就被【大渊】的规则给堵死了!
他不过是要尝试晋升【时序】罢了,【大渊】就敢派出来自家的修行源头,嫡亲【道祖】前来阻道。
这等严苛的规则,几乎抹除了任何人,脱离仙山,独自成道的可能!
可景迁偏偏不信这个邪!
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机缘,是被【意】和【无】双重认定的【大墟】种子。
自身的修行潜力,还有上限可以提升。
即便有【纯阳】阻道,他也断然不会放弃自己的飞升尝试。
甚至于,这更加坚定了他的争胜之心!
他对于【大渊】旧路的排斥,已然抵达了一个巅峰。
面对【纯阳】说的话,他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祖师,道途之上,何来坦途?」
「既见真道在前,纵然身死道消,亦九死不悔!」
「弟子心意已决。」
「早知祖师在此,能与祖师切磋切磋,弟子老早就上来了!」
「还请祖师……试剑!」
这「试剑」二字出口,景迁神魂所化的【景剑】骤然爆发。
心剑至纯、玄妙无匹,撕裂幻境空间,带着开天辟地般的决绝,直刺【纯阳道祖】。
【纯阳】眼中终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那并非怒意,而是一种看到绝世璞玉、旷世奇才的激赏与凝重。
他手中沉寂的【纯阳剑】终于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平平无奇地向前一递。
剑尖对剑尖!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也宏大悠远,仿佛响彻诸天万界的剑鸣,在这片幻境之内,轰然炸开!
「好!好!好!」
【纯阳】连道三声好,身影在剧烈的能量冲击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欣慰与期待的目光却穿透一切,牢牢锁在景迁身上。
「我【纯阳】道统,后继有人矣!」
「赤霄,你若真的认怂,可莫怪我小觑于你。」
「我这前浪眼界不行,实力不行,只能沿袭旧路,无法自主,被这【大渊】随意洗链,好似提线木偶。」
「你基础牢稳,能有更高的追求,当记住你的道。」
「不过,【大渊】规则之下,我能做的不多,只能与你定下三剑之约。」
「接下来,我可要出全力了!」
「三剑之下,你若死了,那便一切方休!」
「你若不死,我便自作主张,放你下山。」
「唯有胜了我,你才能出的了仙山,按你所想,继续前进!」
「你且接剑吧!」
第一剑,【纯阳】便直接火力全开!
作为【剑匣】一脉的源头祖师,于劫难道途之上,独辟蹊径的【劫难主】,只凭半道【仙】之传承,便自行演化出了强盛的【纯阳天】道统。
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乃是纵横【大渊】无敌手的顶级杀胚。
这第一剑,他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纯阳剑匣】,将他积蓄了万万年的根本剑气,给斩了出来。
足以斩灭大千寰宇、倾覆时光长河的恐怖剑意,如同被戳破的混沌,轰然爆发!
那不是一道剑光,而是无量量劫的具现。
是一尊【劫难主】,对于无穷杀戮的最佳诠释。
更是【纯阳】毕生修为、杀伐意志、乃至对【大渊】规则本身不屈抗争的极致浓缩!
莫要以为【纯阳】说了三剑之约,这三剑还得威能循序渐进。
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将所有实力、底蕴,全部爆发给了第一剑。
他能顶住压制,将一场生死大战,压成了三剑之约,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权柄,给景迁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