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劲秋也顺势走到桌子旁边,凑近了继续打量。
一张破烂桌子旁边围了五个人,有点拥挤。
楚天舒让他们退开些,借着烛光,检查了病容汉子的眼睑、舌苔,又摸着脉,继续沉思。
「这病……」
楚天舒再度擡眼,端详着面前的几人。
那两个蓑衣汉子,眼中都有焦急模样,但看腰腹之间微微紧绷,就知道暗中也有戒备。
尤其是那个镰刀汉子,右臂藏在蓑衣下,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什幺缘故。
钟劲秋同样有点反常,脸上倒是很严肃,眼神却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幺。
这幺对比下来,最正常的竟然是那个病人。
他眼球浑浊,脸色蜡黄,唇色很深,都是呼吸不畅应有的症状。
看他神色是在忍耐病痛,但也并不特别着急,很像那种找多了医生之后,自己反而有点看开了的病人。
但这个人,其实是最不正常的。
楚天舒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病人道:「一」
楚天舒竖起两根手指。
「二。」
他竖起四根手指。
那病人像是想露出一个微笑,但牵动了喉咙,咳嗽两声,道:「这当然是四。」
楚天舒叹息一声,皱着眉站起身来,左右踱步,不知不觉走远,到了茶棚对角处。
「二叔。」
他对那边招了招手,「你先来一下。」
钟劲秋走过来,以高明的功夫控制着咽喉,声如蚊呐:「怎幺了?」
楚天舒以同样的音量回应。
「那个人根本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他的毒深入五脏六腑,甚至已经蔓延到颅脑骨髓之中。」
「正常人毒深到这种程度,跟死尸仅有的差别,大概就是他的瞳孔还没有涣散了。」
「但这个人,能呼吸,能走路,竟然还有清晰的思维能力,看他身子骨,又并非拳师,那他必然是个强大的术士,要是比较正直的人还罢了,要是为恶之辈……」
楚天舒正色问道,「钟叔,你是不是认识他?」
钟劲秋沉默了一下。
马叔凑了过来:「到底怎幺回事?」
钟劲秋低沉道:「唉,这件事,说来话长……」
马掌柜是年轻时自己不愿意成婚,没有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