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疆的眉骨耸起，鼻孔张开，像是牛一样在吸气，语速很慢，似在审视。
「好小子，咱们练武的，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杀的是多大的人。」
「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过是杀些没名号的拳民乱党，跟在义父手底下，把几个不识擡举的小官抄家。」
「不如你呀！」
他话越说越顺，竟然还感慨起来了。
「你这个年纪，就能弄死京里来的特使，前途真是不可限量，要是我跟你一样的年纪，肯定要拜你做大哥。」
楚天舒盯着他，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微笑道：「你义父都被你找人杀了，要是当你义兄，只怕死得更快，我是无福消受。」
「可惜，你不当我的兄弟，今天也得死了。」
徐团长目光一转，「你打死这幺多的忍者，又击败孟岱宗，全速突进，全心发力，每杀一个人的消耗，怕都比得上跑二里山路。」
「你还要保护你后面的大都督！」
徐有疆忽然扬声，「大都督，我看你的脸色，毒还没有全清吧，手上笛子，看着倒是不凡。」
「使手段糊弄了我那幺多的手下，现在你还吹得出别的笛音吗？」
蔡山君只笑着看他，笑容中还带着一点若有所思。
好像不是在看一个来杀自己的强人，而是在看自己半生画作上的一处败笔，考虑着将来要怎幺修改。
那种眸色，那种表情，委实太过传神。
徐有疆就算是个不懂书画的粗人，也能明显的感觉出，对方那种把自己当一幅画看的样子。
他心中立即怒火一翻，脸色一沉。
对方但凡能说半句话，哪怕只是哼一声，他都能把话茬接下去。
但一言不发，就这幺一个表情……
徐有疆无名火直冲颅顶，感觉头皮都在发痒，发热。
他瞬间警醒，收回余光，仍然只专注地盯着楚天舒。
姓蔡的太能气人！
本来是想打击对面这几个人，气势上压倒他们。
可多看那个姓蔡的几眼，只怕自己反而先沉不住气。
楚天舒也在笑，笑的倒是没那幺气人。
「你杀了多少个自己人？」
楚天舒擡起右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你的衣服上，好像也有些破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