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已经快要走到大总统府。
这座府邸周边,家家都关门闭户,鸦雀无声。
「嗯?!」
曹伯昆脚步一缓,扫视四方。
平常百姓见了他们,屏息静气,也是应有之义,免得冒犯了贵人。
可是住在这座府邸周围的都是富贵人家。
有军政的要员,有文坛上举足轻重,特意养着的名人,也有曹家搜罗来的高手、法师、神医、洋医之流。
这些人跟平头百姓,自然是云泥之别。
曹伯昆往日住在这里的时候,出门走动,只要不是急事,也乐得附近的人出来向他问安。
这正是民心所向,颇合他的心意。
可是今天怎幺会这幺冷清?
「七弟,我让你办事的时候对这些人要收敛一点,你是不是又搅扰到他们了?」
「没有啊。」
曹英也觉得奇怪,索性走到一户门前,拍了拍门。
嘿,这家门房竟然如此懈怠,被他连拍三四回大门,都无人回应。
等里面终于有人扯开门栓,曹英擡脚就踹了过去。
「惫懒的狗东西!」
那人被踹的倒翻进院里,撞上影壁,痛呼了两声,就在地上打滚,声音也闷下来。
曹伯昆疑心他把人给踹死了,但目光一瞥,以他的眼力就看出来,这人顶多断两根肋骨,并没有伤到内脏。
这就怪了。
断骨之痛,岂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这人断了肋骨之后,竟然闷声闷气,不再呼喊。
曹伯昆直接转过影壁,走进院里。
堂屋里坐着一个卷发银白的洋人老头,身上却穿着一身长衫,手里把玩着鼻烟壶,瘫软在座椅上。
「亨利爵士,好久不见。」
曹伯昆扫了一眼,笑道,「怎幺今日这幺没有精神?」
洋人老头应了一声,却没爬起来,反而先擦了擦老泪。
「是曹公啊,我有失远迎了,唉,我本来就是远道而来,远游在外的人。」
「只要我还在这片大地上,不管在哪里见到贵客,都该算是远迎了吧。」
曹伯昆疑道:「爵士,莫非是思乡了?」
「思乡?也没有,我老家也没什幺好的。」
这洋人老头是个狂热的古玩爱好者,常常一箱一箱的收集神州的古物。
虽然住在京城,但他甚至经常会往京外那些山沟沟里跑,是个很有精力的家伙。
怎幺现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话每个字都慢半拍?
郭保之连忙说道:「这些人之前听说,我们多奉了交梨、鬼王两尊大神,都去瞻仰神颜,应该是心神还沉浸其中,没有恢复过来吧。」
曹伯昆不动声色。
「原来如此。」
曹伯昆回望众人,忽道,「元宰真人呢,他执掌五猖法教的时候,虽然京城达官显贵,家家户户皆拜五猖,也没有听说出什幺大纰漏。」
拜五猖虽然会多出杀戮、偏财的欲望。
但久居京城这些人,谁还没有点渠道发泄呢,并不奇怪。
况且,五猖神当时的眼界高,若非修行之人,或者练武入了门的拳师,旁人随便拜它,它也不会有丝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