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右手本能去捏银光时,却捏了个空。
那条银光,已经点到他胸口之后,又收了回去。
刀已归鞘,楚天舒的手从刀柄上移开。
眾人才看到,傅成胸前落下几块布片,三层衣衫尽破,全被划出了一个茶杯大小的圆洞。
这傅成也真谨慎,三层衣衫里面,原来还穿了一层古宝软甲,胸前镶有护心镜,难怪显得臃肿。
可是护心镜咔的一声,也跌落下来一块茶杯大小的圆片。
傅成惊得浑身一抖,脸上泛起一层白毛汗。
那软甲是他昔日辛苦得来的宝贝,穿在身上,连寻常步枪子弹都能防,能把衝击力吸收殆尽,想不到在那银光面前,这么脆弱。
更可怕的是,楚天舒出刀之前,明明应该看不到软甲,也不可能知道衣物、软甲的材质。
可这一刀既发,破尽衣衫,切开软甲之后,距离恰到好处,连肌肤上的油皮都没有擦破。
这里面透露出来的眼力刀术之高。
连夜明教主和刘岩,也不由对视一眼,心中暗赞。
“刀术太精了。”
夜明教主暗笑,“但也有点沉不住气,特意拿此人示威。”
“也对,我二人都有製造手下的本事,他却没有,难免急於立威。”
夜明教主暗中这么想,嘴上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诸位想必互通有无,已经知道我和刘兄的本事,如今也都见到天居士的手段了吧?”
“只要尽心为我们三人办事,將来你们就有三大靠山,前途广大,可想而知。”
夜明教主拍了拍手,“先齐饮一杯酒,眾人从此就是一家。”
“我们再分派正事。”
灵修会的手下,早有准备,端著托盘走上来。
每个托盘上都放著十个白瓷酒杯,向跪坐的眾人分发酒水。
“居士,刘兄。”
夜明教主给他们两个也各拿一杯,自己捏了一杯在手,“且来共饮。”
“咦?”
夜明教主忽的看到傅成泪流满面,有些不悦,“居士小惩大诫,连你皮都没有划破,你哭什么?”
傅成茫然的摸了把脸。
“啊?我怎么哭了?”
他看到手上那把冰凉的泪水,倏然意识到一种极致的悲伤。
肉身已然悲极,以至於大脑有种自动保护,捨弃部分感知信號,让他的意识,没有立刻察觉到这股悲意。
刘岩抓了抓下巴,眯眼看向傅成。
夜明教主陡觉不对。
楚天舒一笑。
咕!!!
傅成的身体猛然一缩,仿佛有什么东西,把他的情绪精血,都转化成某种更硬,更致密的事物。
让他一下子,缩的像是个皱巴巴的猴子乾尸,又在一瞬间膨胀。
富有弹性的皮肤,几乎在那一瞬间,撑成了一个正圆球体。
上百条漆黑的刀气,疯狂撕裂爆发出来。
刀气如飞蛇惊散游走,在电光火石之间,全都向著这些邪派中人穿刺过去。
楚天舒那一刀,看起来没伤傅成,其实却把一股凝练至极的刀意,注入他体內,侵染转化。
上百號跪坐著的人,大半被这些刀气贯穿躯干,截过脖颈,满脸都是错愕,血还没有来得及洒出。
夕阳犹在西天,残月已掛东际。
圃庭院间,这样绝杀的场景,似乎有一剎那定格。
夜明教主在这剎那之中,暴飞而起。
他面带怒容,手上还捏著酒杯,身影形如蝙蝠,快逾音速。
他知道自己的愤怒,应该朝向谁,是楚天舒。
但是,他根本没去看楚天舒,只是疾射向天,全速拉开距离。
楚天舒的左手,正魔幻般突破空气。
这只手的色泽,已如同黄玉,掌心欲绽红芒,本应该横掌打在夜明教主身上。
夜明一飞,这只手变为立掌,直接就探到了刘岩身边。
刘岩措手不及,目光投向这只手时,都未能看清那手心红色图案,具体是什么样子。
只感觉到,是黄玉手掌中,迸发出纵横十字状的血红刺眼光芒。
追日之功,力达极远,三昧之力,至烈至阳!
仅一掌,占住整个视野,手指顶天,掌根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