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也看出来,这帮人出面请他们来酒馆,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跟卓远的魔功有关。
这套功法,看似不像別的魔道秘法,需要残害他人,其实却需要害了自己。
修炼此功,不但要忍耐力卓绝,还必须是经歷过一件大惨事,有痛苦仇恨定下的一个目標。
如果达成目標,功力崩溃,破体而出,就会在刚成功的喜悦中丧命,说不定还会把身边人一起带走。
如果不能达成目標,其实也练不了太久。
依靠极端痛苦,呼应月浊之力,形成的功力,就像是在每一层都没有安放扎实的情况下,搭了一座高楼。
搭的越高,缺漏越大,就越容易倒。
虽然,以这套功法的思路,若有足够年月,足够人手研究,也未必不能发展出新的可能性。
但,楚天舒习武的根本意念,早已確立,是要“以武道镇压噩梦”,一股追求美好安寧的厚重心意。
天心悲魔斩的绝招,已经是踩在他的某种界限上,再过於变態的东西,就会与他本心衝突,练起来事倍功半,也不该耗费邪灵素材,为这种折磨人的东西深化。
“二十余年前,此套功法曾在两朝边境上,流传过好一阵,许多人受到蛊惑,修习此功,包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好友。”
“但因入门难度就不低,练之又多死伤,此功骗局逐渐告破,因而绝跡。”
老书生神態沉鬱,说著往事。
“后来,萧凉告诉我们,这多半是某个魔道高手在试验功法。”
“可能那人一开始没看出来,这功法路线,不適合他,等死了几千上万人之后,进度不大,觉得有点得不偿失,就放弃了推动传播这套功夫。”
琵琶老者垂头,轻轻拨了下弦。
胡琴老人轻嘆开口:“天下创研武艺,试验功法的,在所多有,如魔道功法危害之大,却是两千年来罕见的事情。”
“当年的几个朋友,在我们印象里,都已经有些模糊。”
“但仅仅为试一个隨手就能放弃的路数,害死那么多人,真是……”
“视我等如螻蚁啊!!”
老书生他们甚至从未见过那个道士,但正因如此,更能感受到那个道士的態度。
大家明明都是人,有相似的感情、语言、文化,可以沟通。
却被当成螻蚁看待,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那股激愤之意,二十多年来,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