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消化难度,比正常天地之力,还要离谱。
楚天舒仔细盯著,倘若陆元德有自爆的徵兆,立刻便要出手,用浑厚功力,把陆元德全身控住。
谁知,陆元德足足憋了半刻钟,脸色依然跟个灯球似的闪来闪去,看情况是不太好,但也没炸。
“咦?”
楚天舒心头一动,“树道友,给他撒一波松露。”
松树另一根树枝探出,在陆元德上空抖了抖。
细露飘洒,落入老道体內。
老道两眼一闭,脸上光色渐退,徐徐吐出一口白烟。
“你还真把那股月浊之力炼化了?”
楚天舒双目发亮起来,“但你好像没突破呀。”
“贫道肢体重创,经脉沉疴,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丝。”
陆元德睁眼,由衷的欢喜,“但下次再试,我已经大有把握。”
“而且,领略了这层月光入药,文武火锻链升降的道理,从求道神农转到內丹之法,许多疑难关隘,都有了解法。”
楚天舒也十分惊喜:“哦?”
《山人煮日真经》的简化,是个大工程,他练到现在,还没有太多头绪。
倘若陆元德,真从別的角度补足了三流到一流,抗衡月光污染的问题。
那楚天舒也省掉一个很繁琐的任务。
陆元德张口欲言,只觉腹中千言万语,不禁道:“用嘴说,感觉太乱。”
“贫道左手已经可以活动,待我以笔墨整理出来,编序归类,再跟你详谈!”
他说话间,身周气息一动,连人带椅,浮掠出去,十丈开外方才落地,再度掠起。
楚天舒看他急不可耐的回了住处,精神前所未有的旺盛,也不由为他高兴。
“哈!”
笑声方出,楚天舒袖中传出一声针尖轻颤。
“是酒馆那边?”
楚天舒心中暗自有些猜测,凝出一团碧绿水球,送给松树吸收,信步閒庭,离开山谷。
彭城酒馆还没关门。
月色和灯光,在门楣处交迭,最是明亮。
楚天舒走到这里时,已经听到大堂里咕咚咕咚,有人正在大口灌酒的声音。
进去一看,老书生果然在桌边拿了个小杯品酒。
但那正在痛饮的人,看侧脸还是个少年模样。
以铁冠束髮,宽袍鬆散,肩头手肘袖边的衣料,全是褶皱,喝的却不是酒,只是拎了个大茶壶。
桌上还放著许多刚啃乾净的肉骨头。
看来是肉吃多了,灌点水换换口。
“舒坦!”
少年一回头,站起身来,摸了摸肚子,笑道,“这位就是楚兄弟吗?我是萧凉,快请坐。”
楚天舒拱手道:“侯爷大名,如雷贯耳。”
“哎呀,客套话就別说了,听著怪彆扭的。”
萧凉放下茶壶,又拽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
“之前联络的时候说,很快就能来见你,结果是我失约,拖延了一个多月,先罚一碗酒。”
萧凉语罢,又把那酒牛饮而下。
楚天舒看他举止,深深觉得,他不是想罚酒,纯是刚才喝茶没喝够。
无论喝茶还是喝酒,萧凉都没有一般江湖豪客,让水从嘴边往下淌的习惯。
他是真把每一滴酒水都灌进嘴里,吞了个乾净。
“侯爷第二次联络的时候提到,是遇见急事,要缓上几天来相会。”
楚天舒顺势在桌边坐下,也有点好奇。
“却不知究竟是什么急事,足足能让天下第一剑,耽搁一个多月?”
萧凉放下酒碗,默然少顷,面上有些寂寥。
“因为,黄老头在他闭关的地方失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