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如蛋黄,居於最中心处。
而日月星辰,都只是分布在天球最外层,受到太虚一气瀰漫牵引,升降循环。
张通玄当年炼製出太虚宝塔,登云霄而上,要一窥太虚之景,身临皓月之中。
结果,宝塔真正升上九霄之后,他才开始发现不对。
天外太虚,实在无边无垠。
其辽阔广大之处,远远超越了他原本的想像。
按照从前的周天算法,所得到的结果,自然也產生了巨大误差。
如果继续让宝塔飞行过去,与月亮真正所在之处,偏差相距不可以道里计。
只会飘向黑暗太虚,无所凭依。
张通玄发现不对,及时操纵太虚塔,降落回来,还没能落回桂林十郡,反而坠落在海上。
那第一座太虚塔,就此葬身沧海。
他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回到自己总坛养伤,打造第二座宝塔,准备重新测算轨跡,务必要计算精准。
但凭他一己之力,想在数年之內,突破算学上千余年发展的无数难关,难度可想而知。
满门弟子,学练药的,学练器的,学魔功的都有。
在算学上精通的,却是少之又少,更別提,有谁能够与他並驾齐驱,帮上他的忙。
张通玄苦思冥想,数年之后,豁然开朗。
既然算学暂时靠不住。
那就继续靠法术好了。
有过一次身入太虚的体验,张通玄对於炼器之法,参悟更深,隱隱的將部分奥妙,用在自己的魂魄之上。
魂魄並非实体,受到大地的约束,也要少得多,即使无法达到太虚宝塔巔峰时那种速度,也可以持之以恆,飘向高空。
只不过,魂魄更容易受到天地驳杂气息的干拢。
离地越远,越是费劲。
向天越高,越容易受到来自太虚的种种无形煞火影响。
张通玄虽然把魂魄炼到,足以升入太虚的程度,比操控宝塔要灵活了不止百倍,入了太虚,大可自行转向,不用预算轨跡,只须持之以恆,追向皓月。
但在此过程中,修为损耗也是不浅。
即使费了相当於陆地上十几个昼夜的时间,真被他踏上皓月。
只怕,他也难以在无边无际的月浊精元中,把持本心,安然修行。
这才有了他打造太虚传心井,密谋算计,抓获得道高手的计划。
有这些传心井的辅助。
张通玄登月之后,与八大高手的心灵联繫,也不会断。
过多的月浊精元,自可被他利用魔道传心之术,先传在八大高手体內。
如此一来,他大可以在皓月上尽情修炼,固本培元,返回大地之后,再靠八大人炉,將月浊精元转变提炼,修为剧增。
自此,张通玄的实力將突飞猛进,参悟石板,也將更加得心应手,加快破解重重奥秘。
他已经放弃了靠太虚塔飞天的想法,决定用另一套计划,达成目標。
可是当他发现,楚天舒居然掌握著远超预计的观星测算之法。
这个神秘的、年轻的绝顶高手,竟然不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
那种曾经被迫放弃的遗憾,就在他心海中疯狂涌起。
张通玄极细致的观察著楚天舒,看出这人神情,是真的相信登月可行,没有太多质疑。
这让他心中更有点按捺不住。
“道友,你天文算学造诣如此之高,不如我们一起登月,如何?”
张通玄顿了顿,道,“皓月是百余年来异变源头,你应该能想到,如果我们登月修行,在修行之道上,能够探究出多大的变化?”
“假如能够利用太虚塔登月,我们就可以带上数量庞大的,用来抵御月浊的丹药、法器。”
“倘若你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去准备这类事物,再请萧凉同行。”
“到时候,我们全都身在太虚,彼此实力又无明显差距,都不敢妄动。”
楚天舒似乎露出沉吟之色。
张通玄目光微动。
“我知道,楚道友是个心善之人,见不得无辜之辈受苦,我这里擒拿了八大得道高手,其中还有一个是萧凉好友,在江湖上颇有侠名。”
张通玄放出最大的诚意。
“不如这样,只要我们成功登月,回来之后,我就把他们八个全部释放。”
“他们八个,都必须领你这个人情,你的门派有这八大名师加盟,將来还怕不能壮大吗?”
魂魄离体,也是有时限的。
张通玄光是往来於皓月,就需要数十日,即使有八大得道,作为人炉相助,他每次在月亮上修炼的时间,也很有限。
如果能够用太虚塔,携带丹药法器一同登月,效果肯定不逊於此。
更关键的是,天下得道高手实在不多。
这八大人炉如果用废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度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