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字久寧。”
杨贞义蹙眉,“这酒楼,正是从老將军的祖父母那一代传下来的。”
“阁下若非与成家人有旧,因何意指这座酒楼?”
楚天舒一笑:“听你这么说,我倒確定了,我確实跟他家有旧。”
杨贞义眼神阴晴不定:“阁下究竟是否从长安而来?”
“哈哈哈!”
楚天舒笑道,“你们这里的人真有意思,当年有人认为我是內卫,现在又有人觉得,我是从长安而来……”
他说到一半,看出杨贞义的脸色变化,不禁哑然。
“原来你也以为我是內卫?”
杨贞义脸色阴了阴,从怀中取出一把铁梳,梳著鬍鬚,说道:“朝中一字王,武人尊赤帝。”
“赤帝麾下,又何止內卫。”
“但听阁下口吻,好似確非赤帝门人!”
他说到这里时,已在忍怒。
那成老贼,与大唐的海东来,有过数面之缘,坊间传闻,成老贼的字,还是海东来起的。
因此,国主盛怒之时,虽然把成老贼拿下,之后却几番犹豫,不敢真下令满门抄斩。
就是为了留这么一点余地。
杨贞义也早就悬心此事,今天一看情况微妙,就不自觉往自己的心事上去想,这才错认了楚天舒的来歷。
“既非上邦使者前来问罪,阁下又怎敢……挟持十九王子?”
巨人这句话,说的万分平静,到了末尾几个字,语速却是骤然一快。
那把铁梳一翻而出,乌影陡逝,利齿尖锋,已经到了楚天舒脖子侧面。
这把铁梳,长达一尺,厚约一寸。
对巨人来说,这是梳子,但对正常人来说,这简直是一把断虎宰牛的剁骨重刀。
杨贞义因为是巨人力士,至今还没有达到肉身整个移动,超越声音的程度。
但挥手的速度,他二十年前,就已经能超越声音。
如此可怕的一挥手,铁梳却还是在楚天舒脖子那里,骤然停顿。
因为,楚天舒右手伸出,以手背挡在了杨贞义的手腕侧面。
那个场景。
仿佛用一根小竹棒,去阻拦一根横扫而至的顶梁大柱。
无论是长度还是粗细,都形成骇然的对比。
可是楚天舒这一挡之下,杨贞义的手腕,就真的顿住。
两人的皮肤之间,有空气被急剧挤压,而后迸出的一层层气波。
呜!!隆隆!!
那些气波,从一个小点猛然扩张出来时,就像是有巨笛的声音,突兀响起,隨后才化为一种厚重的气流呼啸声。
杨贞义手里,那把玄铁打造的梳子,发出了嗡鸣的巨响。
他的眼睛猛烈睁大,突兀后退。
能挡住他一击,不代表能贏他。
可是能坐在马上,挡住他突袭的一击,那匹马都没被震死。
这让杨贞义心中,霎时间就没了单打独斗的心思。
巨人的发力很是奇妙。
他后退的瞬间,足足有十几米方圆的一块地面,像大鼓的鼓皮一样凹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