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看见那些比试忍耐所用的器具,他也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
一人高的炭火铜炉,炉子底下用的都是有固定规格的碳砖,有专人测温,开了炉门,让人进去之后就开始计时。
那炉门,有寻常人家单扇门的大小,开门关门都很方便,还有水晶窗,观察里面的情况。
「啧啧,这是比试还是上刑啊?」
楚天舒不禁说道,「这项比法谁想出来的?」
海东来轻笑:「当年大唐给他们准备的比试中,可没有这一项,是他们觉得不尽兴。」
「最初祆教的人先提出火炉,景教的人用他们祖传的刑具,改造出万针铁棺,大唐就索性再送他们一个寒毒化骨缸。」
「当年还有提议,要比五车分尸的,用五辆养出兵魂的机关战车,拉住头和四肢。」
「不过那一项,力小了,比不出风采,力一大,死的人太多,后来还是废止了。」
楚天舒手指轻动,依次在剑柄上轻轻敲着。
不得不说,虽然看着像是在上刑。
但实质上,确实是斗忍耐这一项,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生命强度。
抗高温,抗寒毒,抗锐器。
也难怪无数观众,都更喜欢看这一项。
三种比试中,火炉还不是最难熬的,毒缸和铁棺才是惊人。
那铁棺上有无数细孔,寻常钢针纵然穿刺入内,也伤不了接近素王的高手。
因此那铁棺,已经经过数次改良,如今用的都是匠作监制作的一筒筒机关长针。
把铁筒对准孔洞,扣动不同的机括,就有不同的力度。
据说这种机关针,最新型号已经能够让铁针速度,相当于声音的两倍。
要是用上那种最新型号,别说这些素王以下的人物,就算让郑天长站这儿不闪不避,被射两下要害,那也够呛。
因此,将作监把这种铁筒长针的档次分得很细。
每次只是稍加一点力度,但凡发现,已经能破开皮肉,此人也就不能进行更高尝试了。
相比之下,那寒毒缸,最凶险的地方则在于,入缸者心里有没有数。
「无妨,我未学走路,先看拳经,这二十年的苦功,哪里是白熬的?」
此时那边十口缸中,都已经有人。
其中一个,是个头扎白巾的年轻游侠,毒缸的盖子一封,让他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兀自大笑。
附近观景台上,便有人在大喊大赞:「白少侠,好样的!」
旁边负责监管的大唐药师,盯着他的脸色,见他笑到一半,脸上青筋已如黑蛇般游动。
「出来吧你!」
那药师二话不说,掀开盖子,一把揪住他后颈,把他拎了出来。
年轻游侠兀自不服,两脚沾地,却已软趴趴的,险些跪在地上。
药师刚给他塞了个化毒丸,旁边也有两名药师,突然出手,把缸里的人揪了出来。
这二人,一男一女,俱是肌肉壮硕,女子还裹了一层红布遮胸。
二人从头到尾,也没有大呼小叫,一直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泰然自若,但脖子以下的肤色,已然发青发蓝。
药师扒开二人眼皮,叹道:「已经毒晕了。」
虽是睁眼笑着,其实人已迷糊了。
这就是毒缸的阴险所在。
有的人嘴硬,虽知寒毒入体,还觉可以硬撑。
有的人却是寒毒入体之后,已经失了自主,笑容不由自控,根本不知道要求救。
刚有人出缸,便有人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