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义正言辞:「为娘娘分忧,是臣分内之事,不敢讨赏。」
贵妃娘娘冷哼一声,其余什幺话也没说。
心有灵犀的何书墨立刻意识到,这是女反派让他别装了,她不爱看假惺惺那一套。
「臣在与唐智全周旋的过程中,虽然以谋算小胜过他一头,但这也让臣注意到,臣在武力上的缺失。如果唐智全以死相拼,鱼死网破,臣任何计划都施展不出。所以,臣想更快地提升修为,为娘娘效力。」
厉元淑放下手中毛笔,擡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一个月踏足九品,已经是武道中的佼佼者。」
何书墨一边恭维,一边反驳道:「娘娘三岁习文,九岁习武,十一岁已经踏足中三品境界,十六岁上三品,十七岁连败『王李谢』三姓于江左,十八岁入京。二十岁步入世间至强。臣今年亦是二十岁,刚刚踏足九品,远远不及娘娘。」
厉元淑一时无言。
她倒不是因为何书墨悉数她的经历,而感到高兴或者生气。
她只是有点惊讶,惊讶于何书墨竟敢把她与他自己作比。
这着实是一件稀罕事。
无数人惊叹于她的天赋和成就,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不如厉氏女」的事实。「臣今年亦是二十岁」这种野心勃勃的话,从没有人说过。
从前,厉元淑一直感觉,何书墨与众不同。
她原以为此人是有些聪明,与她心有灵犀。
但现在,她意识到,何书墨身上的「不同」,并非是因为他聪明,而是因为他「太蠢」。
何书墨身上有种奇怪的特质。
厉元淑形容不上来。
非要说的话,他好像缺少一种骨子里的谦卑,或者说敬畏。别人恭维谄媚,是发自内心的。而何书墨恭维谄媚,是因为他心里打着小九九,想通过说好话占点便宜。
他好像并不真的惧怕这座巍峨的皇城。
他这种状态,很像皇室古籍中,初代楚帝曾经说过的话:彼可取而代之。
王公贵族在他眼中,既不王也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