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刑部作为一个正统朝廷机构,和御廷司表面上的关系还是要做到位的。没有上头的吩咐,下面的小兵小卒,没有人会自找麻烦,硬着头和何书墨对抗。
刑部大狱的狱丞道:「回上官的话,韩壮死了。」
何书墨不意外,但仍然问道:「怎幺回事?」
狱丞接着道:「咱们刑部大狱也不太清楚。据大理寺监狱那边的人说,韩壮入狱之后,精神和身体状态就不太好。昨天下午转送到我们刑部大狱的路上,此人遭受颠簸日晒,伤寒加重,今早我们的狱吏寻查,便发现此人已经死了。」
「件作验尸了没有。」
「尚未。」
「一定验尸,不得马虎。」
「是。下官明白。」
刑部大狱之外,何书墨叹道:「韩壮到底还是死了。件作能验出什幺结果,都已经不重要了。调查张不凡最重要的两个人证,现在没了。」
看到何书墨叹气,谢晚棠本来还想安慰安慰的。
结果,仅仅半个呼吸之后,她的这位远房外兄,便已经自我调整,重新振作了起来。
「张家二公子张不凡是吧?你爸,你哥龟得住,我就不信你这种人也龟得住!除了吴氏女的案子,他肯定还有别的把柄落在外面。妹子放心,张家作恶多端,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跑。」
「老子」一词,明显是一句脏话。
作为贵女来说,谢晚棠是肯定不能说这种话的。
她原先的确是不喜欢别人去说脏话,但今天很奇怪,她听见何书墨说了,非但不讨厌,反而心中竟然有一丝畅快的感觉。
「上车吧。咱们回御廷司再聊。」
何书墨撩开车帘,请贵女上车。
谢晚棠坐进车厢里,何书墨紧跟着一只脚踏入车厢,这时,一个带草帽的农夫打扮的人,刚好从他身边走过。
何书墨察觉到什幺,双眸一缩,把脚放回地上,对谢晚棠道:「稍等我一会儿。」
说罢,他转头朝那个农夫追了过去。
跑了两步,何书墨冲农夫的背影喊道:「唐大人?怎幺?月余没见,认不出我来了?」
农夫回头,瞧他的面容,赫然便是御廷司原带刀使者,唐智全!
只不过,与曾经意气风发的唐智全相比,如今的他皮肤发黑,已然显现出了许多老态。
哪怕穿上农夫的麻衣,也没有丝毫违和感。
活像一个挑水种菜的老农。
「这位大人说笑了,唐智全是谁,我不认识。我姓郑,叫郑智全。大人怕不是认错人了吧?」
何书墨哈哈大笑:「唐使官,你真有意思。你给张家当狗,结果连个张姓都混不上,
到头来居然是跟张家的老奴一个姓氏。有意思。」
唐智全双拳握紧,额头青筋暴起。
他心里当然还有火气,面对何书墨的挑,咬牙切齿道:「何书墨,许久不见,你的嘴还是那幺毒辣。」
「比不过大人的腰杆,狗尾巴草还能撑一撑呢,大人的腰呀,张家吹口气就断了。」
「呵呵,哈哈哈。」唐智全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