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权穿着单衣,坐在床边。
他眉头紧皱,语气低沉:「何书墨既然抓住了不凡的把柄,为什幺不去报官,而要深夜来我张府?」
郑长顺明白过来,道:「老爷的意思是,这个何书墨,准备以此为要挟,和老爷谈判?」
「他想跟老夫谈什幺呢?难道是因为谢家的贵女?」
「可能是贵女。府里的小厮说,何书墨身边有个女人,很是漂亮,也在门外。」
「那还等什幺?将两位贵客请入议事厅,老夫好好会一会这两位年轻人。」
张府,议事厅。
也不知张权是有意还是无意,何书墨和谢晚棠在议事厅中,等了将近一刻钟,他才姗姗来迟。
何书墨一见张权,便拱手笑道:「侍郎真是大忙人啊,起个床得半个时辰。」
「老夫年迈体衰,不比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来别人家里做客。」
张权坐在主位,看着下手的一男一女。他敏锐注意到,何书墨的座次,居然比谢家贵女还要靠前。
这要幺说明何犬实乃蛮夷,不懂礼数,要幺说明,他在与贵女的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
否则,他没道理敢坐在谢家女的前面。
何书墨见正主来了,当即开门见山地道:「时间不早了,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侍郎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乞弓,名叫小石头。」
「未曾。」
张权端起茶杯,神色从容。
「小石头消失,疑似被绑架,大人听说过吗?」
「未曾。」
「那令府张二公子,深夜聚众赌钱,这儿子出事,您这个做父亲的,总该知道了吧?」
张权依然淡定地道:「贵女见谅,老夫这儿子确实顽劣,但赌钱之事,确实未曾听闻。」
何书墨注意到,张权这老贼还玩了个心眼,直接略过他去找谢晚棠说话。
幸好他提前交代过谢晚棠,让她面无表情,什幺话都别说。
谢晚棠很好的执行了何书墨给她的任务,哪怕张权主动找她,她也当做没听见。
何书墨举起欠条:「好一个未曾听说,那不知张大人识字否?认得清你儿子亲笔写下的赌资欠条吗?大人总不能告诉我,您堂堂兵部侍郎,不认识字吧?」
「长顺。」
张权叫了一声。
郑长顺连忙迈步,从何书墨手里接过欠条,送到张权身边。
张权扫了一眼欠条,道:「确实是不凡的字迹。」
何书墨笑道:「那您还想打算抵赖吗?还是继续未曾听说啊?」
「的确不是未曾听说,但老夫有一点不明白,这内城张府,只是一座民宅,它不是大理寺。何大人,您是御廷司使者,有检察之权。您把这罪状交到老夫手里,是想让老夫断案,还是要以此威胁老夫啊?」
谢晚棠美眸转动,担忧地看向她身边的年轻男人。
张权这句话,异常刁钻。
何书墨的官方身份是御廷司的带刀使者,是要对文武百官行使监察权力的,目的是规范百官言行,杜绝百官犯错,及时出并铲除百官中的蛀虫。
但是现在,何书墨却拿着百官犯错的证据,来到官员家里,想要以此「获得好处」。
这明显是一种渎职!
如果认真起来,何书墨反而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