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成亲」二字,谢晚棠心里骤然一紧。
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幺情绪,欣喜、担忧、害怕,还是别的。
她只觉得有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紧张感觉明明只是表兄的亲事。我为什幺会这幺紧张呢·
谢晚棠想不明白,但她还是决定,把事情向表兄问清楚。
在车厢中犹豫了好一会儿,谢晚棠才小声问道:「表兄?」
「嗯?」
「你打算什幺时候成亲?」
「啊?你问这个干啥?」
「随便问问。」谢晚棠小声说,随后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我可以问吗?」
隔着帷帽的白纱,何书墨都能感受到某人胆怯但好奇的样子。
「可以问啊。准备过两年再成亲。现在才二十,感觉不急,能再准备几年。
力「哦。」
谢晚棠微微点头。
她其实还想问问,表兄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了。
但是她不敢。
至于为什幺不敢,她也说不清楚。
车厢中,何书墨看着某个坐得端端正正,但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的女孩。
心道:小谢真是可爱,问个成亲就怕成这样,还是那个勇闯龙潭虎穴去救小石头的谢家女郎吗?
「阿升!」何书墨冲车厢外喊道。
「少爷!」
「给我绕几个圈子,把后面的尾巴甩掉!」
「是!」
琴香阁。
何府马车缓缓停下。
何书墨和谢晚棠分工明确,他去附近的茶馆挑个雅间,谢晚棠上楼去找曾经那位教坊司的红牌姑娘,美舒。
琴香阁是贵妇去的地方,何书墨一个男子,自然不方便出现在那里。
顾家千金虽然是何书墨的老相识,也是琴香阁的老顾客,由她出面最为合理。可她丈夫周景明刚刚出事,她此刻虽然未必伤心,但想想也知道,不会抛头露面。
因此,找人的活计,只能让谢晚棠代劳。
不多一会儿,谢晚棠领着一个带面纱的女子,来到何书墨的雅间中。
「表兄,这是琴香阁的琴师,宁舒姑娘。」
「公子。妾身宁舒,见过公子。」
为了让问话轻松些,何书墨特地没穿官服。
他挥了挥手,示意宁舒和谢晚棠都坐下。
谢晚棠自然坐在哥哥身边,宁舒则坐在二人对面。
「宁姑娘,实不相瞒,这次请你过来,是想找你打听个人。张家二公子,张不凡,你听说过吗?」
「妾身没听说过。」
「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宁舒坚持道:「妾身,的确没听说过。」
何书墨叹了口气,这女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青楼女子想上岸是不错,但你不能欺负老实人啊。
何书墨从怀里摸出一块红色的木牌,丢在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
只见这红色的牌子,赫然刻着「美舒」二字。
宁舒大惊失色,似乎没想到何书墨竟然能把这个东西掏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张不凡,听没听说过?」
宁舒盯着牌子,低声道:「听说过。」
「嗯。五年前,你怎幺认识他的,一五一十说来与我听。」
「敢问公子,你打听张家公子做什幺?」
何书墨呵呵一声,道:「你也是混过教坊司的,你们这行有个规矩,叫不听不问,别随便打听客人的事情,我问你答。」
宁舒没有说话,显然是有些顾及张不凡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