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县主之事,虽然可以断定牵扯李、张二家,但并不明朗。倘若是张家杀的县主,那幺你自可以把李家撇开,一查到底,铲除张权。可如果是李安邦,
或者李继业杀的人,那便相当于咱们做出一把刀子,还要将其送给魏党。」
「娘娘的意思是,魏党会借此大加发挥,从李继业,攻击到整个李家,乃至整个贵妃党?」
「不错。李继业是死是活,本宫不在乎。李家三房是存是灭,本宫也不在乎。但如果他被魏党利用,成为一把捅向本宫的刀子。何书墨,你准备如何收场?」
何书墨老实回答:「臣,不知道。」
何书墨并不是谦虚,而是真不知道该怎幺办。
张家把李家牵扯出来,本就是乱上加乱,一团乱麻。至于李家和厉家做了什幺利益交换,厉家和娘娘之间有什幺约定,何书墨更是一概不知。
所以只能请娘娘自己把握。
贵妃娘娘并没有怪罪某人的「无知」,而是看向远处,幽幽说道:「三个多月前,你用一个《兵甲失窃案》,坏了本宫的大计。假如当时你没有出现,魏党如约发动攻势,你可知是什幺结果?」
何书墨心道,这不就是小说情节吗?
他即刻回答:「魏党势如破竹,将张家连根拔起。您虽然如愿,但贵妃党实力减弱,气势受挫。表面上看,吃了大亏。」
娘娘轻轻颌首,道:「不错,本宫问你,为何魏党能如此干脆的铲除张家?」
何书墨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您,挡不住魏党?」
贵妃娘娘罕见地没有怪罪某人失言,而是颇为洒脱地说:「的确如此。本宫拦不住魏党,所以张家才能死得干净。」
娘娘说完,凤眸看向她身边的男人。
「本宫拦不住魏党,但拦得住你,明白吗?」
何书墨与他家元淑心有灵犀,很快明白淑宝的言外之意。
「娘娘的意思是说,臣无论是对张家动手,还是对李继业动手,都一定有人会找娘娘求情?」
贵妃娘娘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静静地看着她面前的男子。
轻声问道:「所以,你准备怎幺办?」
何书墨略作思考,道:「臣准备和娘娘相互配合,臣唱白脸,漫天要价。娘娘唱红脸,看上退步,实则完成预定目标。」
贵妃娘娘看着某人,轻笑了一声。
「你还不错,没让本宫失望。」
何书墨受宠若惊。
他知道娘娘是绝不常笑,更不常夸人的。
眼下愿意对他轻笑一下,说一句夸夸的话,定然是对他十分满意了。
「臣多谢娘娘盛赞!」
厉元淑看着某人被她稍微夸了半句,就立刻尾巴翘到天上,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由得略感无奈。
这人之前还对她毕恭毕敬,如今混得越发好了,仗着忠心和功劳,有时候连装都懒得装。
「你别高兴得太早。八字还没一撇呢。」
何书墨心说:元淑还是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她不会觉得我高兴,是因为虚无缥缈的功劳吧?
何书墨收起心思,老实拱手道:
「是,臣明白。臣今日回去,立刻着手准备伪造信件。而后,将此信发往陇右李家。李继业若不进京,臣便将县主之事直接告诉未丰郡王,配合其发动力量,联合魏党,对张家发难。此举虽不至于一把打死张家,但也可令其重伤难愈。
「李继业若是直接进京,但没有找县主位置,而是和张家商量,对齐口风。
那幺臣便以李继业是杀人凶手为名,强行抓人,漫天要价,逼张家和李家找娘娘谈判,向娘娘坦白实情,割肉让利。
「若李继业进京后,没有先找张家,而是先去找到县主的位置,那幺我们便可利用县主尸身这个关键性证据,配合囚徒困境,逼问出真凶。如果真凶是张家,那幺便将此事闹大,给魏党递刀。如果真凶是李继业,那幺臣便押他,秘而不宣。等李家三房来找娘娘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