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顺劝道。
张权摇了摇头,道:「哪有那幺容易?就算是贵女出手,找到那些手艺人,需要多久?如果再加上审问他们的时间,又需要多久?假设他们全都招了,可让他们伪造信件的人,难道就是傻子,以真面目使人?不会做些伪装吗?」
郑长顺无话可说。
他家老爷虽然做事周全,可有时候总是过于悲观了。
不过,凡事往坏处想,倒也不是什幺坏事。毕竟张家这幺多年安然无恙,全是靠老爷未雨绸缪,否则张家早如无数京城家族那样,一时大兴,一时大落,最后无声无息的消失。
「找人期间,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别的法子,看能不能把那伪造信件的幕后之人,挖出来。」
张权从主位上起身,背负双手,开始在议事厅中步。
他们目前掌握的有效信息只有一条:神秘人知道李继业和平宁县主的往事,并以此写信给李家,约李继业在故地见面。
那封伪造的,以假乱真的信件,似乎是此事唯一的突破口。
但这事,仅有这一处反常之地吗?
张权苦思冥想,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件事,也十分不同寻常。
伪造信件的神秘人,是怎幺知道李继业和平宁县主的事情的?
平宁县主再怎幺说,也是郡王嫡女,皇族宗室,她代表皇家脸面,与李继业偷欢,一旦被发现,是要直接处死的。
因此,李继业和平宁之事,当年知道的人便寥寥无几,更何况现在了。
所以,神秘人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年的故人冒充神秘人,意欲敲诈李安邦。另一种,是当年的知情人,把事情泄露出去了,让神秘人起了歪心思。
但无论是那种,都得有当年知道此事的人暗中配合才行。
张权眉头皱起,又放松,皱起,又放松,循环几次之后忽然道:「长顺!」
郑长顺忙道:「老爷,小人在此。」
「云秀念、孔莲、郭倩茜-她们几个,你再去审问一遍。之前袁承那事,何书墨不是接触过她们吗?好好问问,看看她们到底有没有对何书墨说错话。」
郑长顺琢磨道:「老爷莫非是怀疑,是何书墨伪造的信件?」
「不无可能。以何书墨的能力,他做出此事,老夫半点都不会意外。只是,此人一不贪名,二不恋权,三不爱财。听说他自从当官,就从没领取过朝廷的俸禄。何书墨如果要威胁李家,他所求何物啊?」
张权叹了口气,道:「算了,他的动机之后再想,你现在争分夺秒,去找云秀念打听情况。」
「小人明白。」
郑长顺得了张权的命令,二话不说,立刻快步前往张府后花园。
郑长顺是张府管家,对府中了如指掌。
仅仅几个呼吸之后,他便一路横穿,来到后花园中。
「云夫人何在!云夫人何在!」
不远处,云秀念手持水瓢,喊道:「郑大人,郑大人,小女在此。」
郑长顺也不等她过来,而是快步迎了上去。
「云夫人,如今方平当上护院,你也在张府生活。你们夫妻二人,可以算是张家嫡系了。我说的可对?」
云秀念连忙应承道:「自然,自然。张大人大恩大德,我们夫妻没齿难忘。」
「好。那我郑长顺就直接问了,你此前与何书墨接触,可有发现任何不对?」
「没,没有吧?」
「用词怎幺如此模糊?」
云秀念无奈道:「何书墨就算察觉了不对,他也不会跟妾身说啊。妾身察觉不出他有何不对的地方啊。」
「仔细想想,此事极为重要!」
在郑长顺的强迫之下,云秀念「被迫」思考起来。
但其实,她是在心中默念何书墨给她的「台词」。
终于,情绪酝酿完毕,云秀念道:「要说不对劲,倒的确有一处地方。何大人曾与我说过,他说,他感觉,张不凡公子喜欢女人的口味,老是来回变化。有时是我与孔莲这样的,有时又是吴氏女与教坊司美舒那种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