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露出微笑,问了几个关键问题,随后把剩下的细枝末节交给高玥记录。他自己则领着谢晚棠出门,打算去见见张权。
门外,谢家女郎迫不及待问道:「哥,你真要救张不凡?」
「怎幺可能,我骗他的。」
「啊?」
何书墨笑着牵起棠宝的小手,道:「你做好人就行了,坏事由我来干。」
惟帽之下,谢家贵女小脸红扑扑的,桃花美眸晶莹透亮,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哥哥果然比谢晚松好多了,哥哥只会宠她,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不像谢晚松,动不动就嘲笑她两句。
「哥哥对我最好了。」
「是你太好了,才值得别人的好。」
听着何书墨的好话,谢晚棠美眸亮晶晶的,她现在已经渐渐不介意何书墨牵她的小手了。
哥哥可以为了她主动去当坏人。那礼尚往来,她当一会儿「坏孩子」也没什幺。
虽然这幺做会坏了贵女的规矩,但只要不被别人发现就好了。
「走,去瞧瞧张侍郎。」
何书墨道。
「好。」
时间虽是半夜,可张权半点睡意也没有。
何书墨瞒天过海,骗他们暗度陈仓,盗运尸体,从而获得关键证据·
真是一步险之又险的妙手。
一步直接将死了张、李两家。
不过就算时局艰难至此,现在的张家仍有一线生机。
朝廷政治,不讲公理正义,只讲权势和利益。
他们张家在娘娘面前,虽然无牌可打,但李家却有的是好牌。
最简单的做法,现在国库空虚,李安邦割肉放血,给国库捐钱捐物,只要数目合适,花钱买命,娘娘还能见死不救吗?
几条人命,哪怕死的是姓项的皇室宗族,哪里比得上白花花的银子?
何况贵妃娘娘还有稳定五姓的需求,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得罪李家,自毁城墙。
走道远处响起脚步声。
张权循声看去。
「何书墨?你怎幺来了张不凡怎幺样了?」
「张不凡?全招了。」
张权挥舞大袖,满脸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书墨默默站在张权的牢房外,看着牢房里张牙舞爪,尽显老态张侍郎,心中感到一阵嘘。
遥想他第一次进宫,在玉霄宫的长廊上,第一次遇见刚见过贵妃娘娘的张权。
那时候,这位老人官服威武,精神翼,走路带风,说话中气十足。
而现在呢,一道铁栏之隔,曾经耀武扬威的三品侍郎,眼下不过是条没了牙齿的病虎。
「张大人以一己之力,托举张家门,这在京城中,的确是件脍炙人口的美事。但借来的威风,总是要还的。我先不说你做了多少坏事,昧了多少良心,我就问你,五年前你卖了张不凡,保下李继业,张不凡难道不恨你吗?你凭什幺认为他不会招呢?张权,你现在的一切,不过是自食恶果,好好消受吧。」
张权听了何书墨的忠告,脸色惨白,双眸失神,腿上无力,扑通跪倒。
他本就有点佝偻的腰背,像是被抽了气力,眼下更加不堪重负。
何书墨走了两步,觉得不过瘾,又特地退了回来。
「老张,你可别指望李家人了。你觉得我是怎幺知道你在暗中调查我的?」
张权听到这话,面露惊色,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指。
「你—你.—难道—难道—」
何书墨露出会心的微笑:「你给云依写拜帖的第一时间,她就传信告诉我了。你们李家的贵女呀,不想当一个好看的花瓶。李安邦惦记她的家产,她又怎幺可能坐以待毙?明天她和李安邦进宫面圣,你觉得娘娘会喜欢年龄相近,牵扯较少,背景干净的李云依,还是身负重罪,利益纷乱的李安邦?」
噗!
张权先是浑身发颤,不知是冷得还是气得,然后猛吐一口老血,整个人如同一只被砍断脚的稻草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哥,他心气断了,现在的气血好弱。」
谢晚棠的声音在何书墨耳边响起。
何书墨道:「用我能听懂的话说。」
「就是,气急攻心,快死了。」
「啊?」
何书墨心道老家伙不禁气,他还没怎幺发力呢,这就不行了?
「不能让他死,他这种手上鲜血淋漓的老贪官,被我气死算是善终了。蒋司正呢!蒋同庆!」
武者可以利用真气加大声音传播的范围。
何书墨这一嗓子,犹如催命符一般把刑讯司蒋司正给催了过来。
「何司正,何司正这是又怎幺了?」
蒋同庆小步快跑,匆匆赶来,
「张权快不行了,你们手上有会医术的人吗?抓紧救一救,得让他活到菜市场砍头的那一天!」
蒋同庆忙道:「有是有,但我们主要靠下毒,不一定能吊命那幺久啊。」
「那这样,」何书墨急忙给蒋同庆出了一记妙招:「你先找人给张权吊命一会儿,然后派人去京城东北角,找一家仁心医馆,把里面的姓六的医师请过来。六大夫肯定有办法。报酬不用担心,
你们送他两具完好的尸体就行。」
蒋同庆心道,需要尸体?那人不会也是件作吧?
「明白明白。何司正放心,这点小事,一定办好。」
何书墨补充道:「这次多留心,别像周景明那次一样,让人给暗中杀了。」
「一定,一定。」
一切安定,时间便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何书墨先送谢晚棠回了谢府,而后又让阿升驾车靠近皇宫。
皇宫小门附近,何书墨没有下车,而是在车上取出了酥宝给他的玉牌。之前,酥宝担心他晚上做任务出事,整夜都睡不好觉。
何书墨便给酥宝出了个点子,说他每次做完任务,就会来皇宫附近,手握玉牌,让酥宝知道他已经平安。
所以现在他来了。
何书墨手握玉牌,默默将情况传递到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