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遇到的事情总是稀奇古怪,最能帮他提升经验,收集感悟,最后反哺到修为上面。
何书墨不关心六师兄的修为,「别说这些虚的,我现在有位女病人,不知因何沉睡不醒,你快帮我瞧瞧。」
「好好,且等我悬丝号脉。」
楚国礼法森严,哪怕是大夫和病人之间,都有诸多避讳。
六师兄作为行医老手,对这些规矩自然轻车熟路。
他从衣箱中取出丝线,让何书墨绑在玉蝉的手腕上,然后隔空号脉。
片刻后,何书墨不由催促道:「如何?」
「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什幺?」
「她似乎中了多种毒药可方便取一些你娘子的血液?」
何书墨严肃纠正道:「朋友,不是娘子。」
六师兄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明白,明白。替病人保守秘密,是我等基本的医德。」
「不许告诉你师妹!」
六师兄心道:都不敢让小师妹知道,还说不是小娘子呢?
虽然涉及古薇薇,但六师兄心里自有一杆秤。
把女病人的情况透露出去,除了破坏何书墨和小师妹的关系,一次得罪两个人以外,没有任何好处。相反,把嘴巴闭上,不但不会得罪任何人,而且还能保持和大客户的良好关系。何乐而不为?
至于小师妹感情上的事情,那就更不关他的事了。
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然后一齐骂第三个人的事情,六师兄见得多了,他怎幺知道小师妹和何书墨是哪一种相处关系?
万一小师妹才是后来的那个呢?
那不就尴尬了?
「放心,我绝对不说。」
何书墨取来银针,瓷盘,在蝉宝的指尖戳了一下,取了几滴鲜血给六师兄。
六师兄对着血液一顿观察,甚至不惜闻、尝,使用药粉试探血液特性。
一通折腾之后,六师兄神色精彩:「这几味毒调得很是巧妙啊!缺点是味道较大,但优点就很多了。它可以融入真气,入侵四肢·
「说重点。」
「哦。简单地说就是,她吸入此毒以后,又与人打架,动了太多真气,导致中毒颇深。」
何书墨感眉问道:「好像挺严重的。怎幺治疗?」
「不用治疗。」
六师兄收拾医箱,道:「此毒顺着真气,侵入她的四肢肌肉之中,会暂时让她手脚肌肉提不起劲。不过毒性会随着身体的自愈和真气恢复逐渐消退。她这几天不能动,你多照顾,等身体自愈即可。」
蝉宝不能动,照顾她几天?
何书墨不是不愿意照顾蝉宝,只是他和蝉宝之间毕竟是「假扮情侣」,一旦真的照顾起来,势必会有各种不方便的麻烦。
「能配解药吗?」何书墨追问。
「能,但等我配出来,她都快好了。这你还要配吗?」
「那还是算了。」
「你若不愿意照顾,找丫鬟照顾就是了,短则三日,长则五日。眨眼就过去了。何公子,我先告辞了。」
六师兄体会不到何书墨的处境,没心没肺地走了。
屋中,何书墨面露纠结。
「找丫鬟照顾说的容易。以蝉宝的身份,寻常丫鬟根本信不过——能信得过的,又不可能来照顾她何书墨思来想去,觉得林霜很难兼顾工作和照顾蝉宝,她是鉴查院院长,在京查阁没有阁主的情况下,肩挑数职,相当忙碌。而且林院长没什幺女性心腹手下,她自己如果照顾不了蝉宝,总不可能让平江阁的大汉去照顾蝉宝吧?
最好的法子,是把蝉宝送到皇宫里,让酥宝照应。
皇宫的宫女很多,酥宝在宫女的帮助下,抽出手来照顾一下蝉宝根本不难。
「哼~」
一声好听的轻哼,在何书墨的卧房中回荡。
这声音不算很大,但却让何书墨如蒙大赦。
他连忙回到床边,瞧见床上的清冷美人,缓缓睁开美眸。
刚睡醒的玉蝉,清冷和高冷的气质还不算多,此刻的她懵懵懂懂的,有种少女般的可爱感。
玉蝉看见何书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眉头舒展,表情略微放松。
「是你。」
何书墨同样笑道:「是我,姐姐暂时安全了。」
玉蝉「嗯」了一声,随后便试图控制手臂,从床上直起身子,结果无论她怎幺用力,她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
何书墨见状,连忙坐在床边,把玉蝉扶了起来。
现在的玉蝉,全然没有四品高手的实力,她便连坐直身子,都得依靠何书墨的肩膀和手臂才能做到。
「这我怎幺会」
玉蝉表情茫然,漂亮的眼眸中,既惊恐又慌乱。
何书墨害怕玉蝉误会,连忙给她解释道:「姐姐别急,你先听我说。你身上的衣服,是我让属下,女的,叫高玥给你换的。至于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我也找大夫来看过了。他说你过多动用真气,导致毒性太深,会有几天不能动弹,之后方可痊愈。」
玉蝉安静听完,第一个反应却是与她小姐有关的。
「我中毒的事情,不要告诉娘娘。」
何书墨:?
「我准备把姐姐送进皇宫」
玉蝉语气坚定:「不行!不能告诉娘娘!」
「为何?」
「若让娘娘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她多半不会再让我去管观澜阁了。我一不像寒酥那样八面玲珑,性格外向;二不像霜九那般天赋不俗,武力突出。若没有观澜阁,玉蝉便是无用之人。」
何书墨皱眉道:「姐姐怎幺和寒酥一样,喜欢把有用没用放在嘴边。你们有没有用有何关系?
娘娘不会因为你们没用而不喜欢你们的。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喜欢的是寒酥这个人,不是她有没有用处,能做什幺工作。我相信娘娘也是这样对姐姐的。」
玉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你说的或许不错,但,别告诉娘娘。」
何书墨终究不过蝉宝,只得妥协道:「好吧,听姐姐的。」
玉蝉此刻被何书墨扶住身体,靠在他的肩上,募地,她的俏脸罕见微红了一下,似乎想说什幺,但犹豫不决,始终没有开口。
何书墨并没注意蝉宝的脸色,继续道:「姐姐若不去皇宫的话,只有我家里能住了。或者我偷偷把姐姐送回林府,姐姐可有信得过的心腹手下?」
「没有。魏党在福光寺设伏,观澜阁的人未必完全可信。」
「确实如此,那便只能在我这里住下了。」何书墨又问:「姐姐被魏党高手追击,身后可还有尾巴?」
「应该没有。我在淮湖边甩掉那人,他应该不知我后续行踪。」
「嗯,姐姐可看清了他的相貌?」